兇手。假設這個人真的存在的話,那他肯定與嘉莉·懷特認識很久並且足夠了解她——而現在尚且在世,還符合這個條件的人只剩下一個了。那就是目睹嘉莉殺死她的母親,然後果斷報警的目擊證人,她的同班同學蘇·斯涅爾。
而據弗萊迪·朗茲所知,與蘇之所以能在嘉莉的大屠殺中逃過一劫,是因為她被校方懲罰不得參加畢業舞會。
她犯下的錯正是在學校裡帶頭欺凌嘉莉·懷特。
“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醫生?”以可怕的速度整理完思緒的弗萊迪用她特有的,討人喜歡的腔調問道。
“請隨意,女士。”
“是什麼讓你選擇找上我來為嘉莉開脫罪名呢?”記者是個討人厭的職業,專門報道變態殺人狂的記者更是不被喜歡,在這點上弗萊迪很有自知之明。她還知道,漢尼拔·萊克特醫生非常戒備自己,而現在他卻為了一個死去也不會有人哀悼的嫌疑犯請求她的幫助——是的,幫助。他這通電話聽起來像是交易,可如果僅僅只是為了保護嘉莉·懷特不受刺激的話,他大可以請fbi找個藉口把自己再次逮捕起來,完全不用提出什麼條件。
弗萊迪·朗茲並不期待醫生會回答這個問題,但沒想到的是電話那頭的男人沉吟片刻後,竟然開口了。
“……嘉莉·懷特是個很單純的姑娘。”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弗萊迪在萊克特醫生總是平靜,甚至有些冷漠的語氣裡聽出了不易察覺的溫情與憐憫,“她靈魂飽受自責與愧疚的折磨,一個無辜之人不應該承受這樣的偏見與誤解。她現在一無所有,而我是她的心理醫生。”
“單純的靈魂理應得到保護,朗茲女士。”
。
她很漂亮,金髮碧眼,舉止高傲,幾乎是嘉莉見過的最好看的姑娘。
在學校裡這樣的女孩子總是很受男生女生的歡迎,他們有自己的圈子,一個嘉莉完全無法接近的世界。老實說嘉莉是有點怕她的,因為她總是那個圈子裡最引人注目最討人喜歡的那個。嘉莉一直以為這樣的她會討厭自己,就像是她的玩伴那樣,哪怕只是擦肩路過也要對著自己流露出厭惡與輕蔑的神情。
但是她沒有。
當母親的身體逐漸地在自己懷中變得僵硬時,當嘉莉準備與母親一同殉葬在禁錮了她十八年的房子中時,她伸出了手。
蘇·斯涅爾一把抓住了嘉莉的手,她清秀的面龐上流露出了焦急與擔憂的色彩。
“不是你的錯。”蘇是這麼說的,“這不是你的錯。”
那一刻嘉莉差點就要相信她了。
在審訊室的門被推開時,嘉莉將自己的思緒從回憶中扯回現實。蘇·斯涅爾小心翼翼地走到了桌子面前,觸及到嘉莉的眼神時她勾起了一個溫和的笑容:“嗨,嘉莉。”
嘉莉的視野為一下子湧上來淚水所模糊。
說不盡的酸楚與悲哀從全身的角落裡迅速的集聚在心頭,嘉莉深深地吸了口氣,用了全身的力氣才將那股強烈的情緒按了下去。她很想給蘇一個擁抱,但護工盡職盡責地將她綁在了輪椅上,所以嘉莉能做的只有學著蘇的模樣,勉強扯起一個笑容:“嗨,蘇。”
她坐了下來。一時間兩個人誰都沒有開口,審訊室內陷入了略帶著尷尬的安靜氛圍中。
嘉莉有些猶豫地抬起眼,她悄悄地打量了蘇一番。蘇的臉色有些疲憊,但總體還算健康。她坐在嘉莉對面後把雙臂擱在了桌子上,纖細的手指相互纏繞著,看上去像是比自己還緊張,這讓嘉莉稍稍地鬆了口氣。
“那麼……”嘉莉輕聲開口,而蘇的反應就像是魚缸裡受驚的魚似的抖了抖,這讓嘉莉又心驚膽顫地閉上了嘴。
似乎是意識到這樣不行,蘇嘆了口氣:“怎麼?”
“你肚子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