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能夠感覺到醫生拉開了她的病服。她趴在萊克特醫生的懷中,因為血液而粘連在面板上的布料被揭開,赤|裸的背部毫無障礙地沐浴在空氣之下,一隻寬厚有力的手攀上她的後背,捂住了崩裂開的傷口。
男人的氣味與溫度,男人的手。
屬於暴露的羞恥席捲了嘉莉的全身,與之同行的還她尚且無法理解的,近乎於原始的悸動。隨著醫生的手掌摩擦過她的面板時,嘉莉遏制不住地屏住了呼吸,她挺直脊樑,死死地拽住了萊克特醫生的衣襟。
“你故意的是嗎,嘉莉?”
他好聽的聲音就徘徊在嘉莉的耳邊,她瑟縮了幾分,小心翼翼地開口:“什麼?”
“故意扯開傷口。”
血還在流。
但是嘉莉攥著萊克特醫生衣服的手越來越緊,她害怕自己一鬆開手男人就會站起來離開病房去喊醫生。她還不想離開他的懷抱,更不想被重新捆在床上。
所以嘉莉點了點頭,她希望自己的配合能讓萊克特醫生滿意,她的使者滿意。
“……是……是的。”她顫聲說道。
“為什麼?”
“因為……”嘉莉接連喘了好幾口氣才將自己的聲線穩定在一個可以被辨識的範圍之內,“我不應該與她說話。”
她感覺到男人環住自己的手臂僵硬了瞬間。
這會是他想要的答案嗎?嘉莉仍然不知道。她無助地昂起頭顱,嘗試著讀懂他的表情,但是他的臉上仍然什麼都沒有。
“你認為這是一種懲罰。”他陳述道。
“一種懲罰。”嘉莉緊張地重複,而後接著開口,“我不會再與她說話了,醫生!你要相信我,我——”
“——這讓你感到安心嗎,嘉莉?”
嘉莉咬緊了嘴唇。
醫生的另一隻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在嘉莉別開臉時阻止了她、迫使她直視著他的雙眼。嘉莉緊張地都不敢喘氣了,她閉上了眼,萊克特醫生用他的拇指來回摩挲著她的嘴唇,將那從她的牙齒之中解救下來。
“你認為扯開傷口,感受疼痛能夠是獲得上帝寬恕的方式。”
她的確是這麼想的。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這話經由萊克特醫生說出口時,嘉莉沒來由地感到了心虛。她等了半天男人都沒再開口,於是她試探性地重新睜開眼睛,眼神漂浮著,艱難地開口:“您……醫生,您在生我的氣嗎?”
回應她的是萊克特醫生不知是嘆息還是單純的呼吸聲。
他扯了扯嘴角,但那敷衍的很。隨後萊克特醫生捏著嘉莉下巴的手鬆了松:“我以為你說過你將付出一切,包括靈魂與*,是要將它們交付於我。”
嘉莉愣住了。
是的,她應該這麼做的。
難道這不是上帝派使者到自己身邊來的初衷嗎?如果她不交付出一切的話,那麼她又該從哪裡開始贖罪呢?她又有什麼資格來給自己量刑,來懲罰自己呢?
那不是自懲,而是逃避。
淚水順著嘉莉的臉頰止不住的湧出。
“對不起……我……”
“不是你的錯,孩子。”
嘉莉閉上了眼,她乖巧地等待萊克特醫生為她擦去淚水,哽咽著伸出雙手環住他的脖頸,急促地喘息著:“是我的錯,萊克特醫生。我答應過您會好好康復的,我不應該這麼做。”
“——我的一切都屬於您,我沒有權利處置它們。對不起,我再也不會這麼做了。”
。
弗萊迪·朗茲從醫院離開的當晚,接到了一個來自漢尼拔·萊克特醫生的電話。
在看清來電時她擰起了眉頭,老實說弗萊迪不喜歡和這個醫生打交道。他那總是挑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