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祇剛坐下來,剛端起一杯水,聽張溫這麼一說,不由得“撲哧”一聲笑出聲來,他瞟了一眼張溫:“兄長,你這次可有點失態了。”
張溫看看他,點頭道:“是的,這次我確實有些太心急了,總覺得自己應該能勝他一著,沒想到反而弄巧成拙。不過,繼宗,我還是覺得有些不對啊。我聽周循說過,討逆將軍府沒有賓客,除了一些僕役之外,只有橋夫人和孫紹兩個人,如果要說倩人代作,想來想去,也只有橋夫人可以代勞。可是橋家也不是什麼詩書傳家的世族,橋夫人縱使有才,又如何能做得出這樣的詩句來?”
張祇端著水杯,沉默不語,他也正在想這個問題呢。張毓英聽了,也點了點頭道:“孫紹是個武夫,聽說只讀過論語、孝經,好象沒學過詩,這突然之間怎麼做詩了?這首長詩雖然有生滯之處,但總體看來,卻著實不錯的,依我看,與兄長這首詩相比,倒也並不遜色。”她挑出張溫的那首詩笑道:“兄長,你這詩後面還是不錯的,前面卻有些虛了。”
“妹妹啊,你是不知道,大兄今天著了那個孫紹的道兒了。”張祇含笑說道:“孫紹帶了幾壇酒來,猛烈之極,大兄一不留神,嗆著了,打亂了文思,前面寫得隨意一點,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張毓英瞥了有些尷尬的張溫一眼,沒有追問,繼續翻看其他的詩頁,一邊看,一邊點評兩句。她雖然才十歲,但是在張溫、張祇的薰陶下,已經有一定的眼光,雖然和張溫不能相比,但基本也算是準確。
一直到張毓英看完了所有的詩,張溫和張祇也沒有說話。張毓英在他們臉上掃了一眼,知道他們大概有什麼事要談,便告了罪,先退去了。等張毓英姣小的身影在門外消失,張祇這才輕聲道:“兄長,你點孫紹為第一,莫非是想和他相交嗎?”
張溫眼睛看著外面西斜的陽光,沉默了好一會,這才說道:“依你之見呢?”
張祇皺了皺眉:“且不說他這詩來歷正與不正,就以他的情況,我家和他搭上邊,恐怕未必有什麼好處吧?”
張溫收回目光,看看張祇,歪了歪嘴角笑道:“你當他真想學陶朱公?”
“就算他不想學,恐怕孫權也不會給他什麼機會。”
“你說得不錯。”張溫點點頭:“我不看重他的權勢,我看中的是他的智謀。”
“智謀?”張祇一愣,不覺失笑:“一介武夫,倩人作了幾句詩,就有智謀了?兄長,你是不是看走眼了。”
“不然。”張溫斜靠在漆案旁,手指在案面上輕輕的敲擊著:“詩可以找人代作,但是裝傻裝得這麼自然,連周循和我都騙過去了,這本事可不是人能教得來的,而且……這才不過十來天的時間,他突然就由一個衝動的武夫變成會藏拙示弱的人,如果後面確實沒有高人指點的話,那麼只有一個理由,他開竅了。”
第三十八章 葛仙翁
孫紹不知道張溫是怎麼看他的,被大橋一盆涼水燒滅了心裡那團虛火之後,他倒是安安穩穩的睡了一覺,當不成文豪,就當文抄公吧,反正咱就是一武夫,也不靠這個發財的。第二天一早,陪大橋吃過早飯,他就駕著車去找葛衡。他自己雖然有遠超過這個時代的科技知識,但是動手能力實在一般,上次做個蒸酒的桶就忙得四腳朝天,讓他大為感慨這金手指不是那麼容易開的。人家穿越,連萬噸水壓機都做得出來,自己也是穿越,卻連做個酒桶都這麼麻煩,差距也太大了些。雖然有些鬱悶,可是他也有自知之明,自己又不是理工科出身,趁早找一個動手能力強的才是正事。好在葛衡這樣的人才現在也不吃香,自己把他拉攏過來應該難度不大。
葛衡家就在盤門外,是一座前後面進的小院,並不大,看起來十分簡樸,大概家境也不怎麼樣。孫紹站在門前張望了沒一會,葛衡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