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亂以來,這樣的事情屢見不鮮,我家將軍只是依例行事罷了。”
“依例行事,你依的什麼例啊?”曹操一甩手,不屑一顧:“孤奉天子之命,率王師征討不服,先服者賞,後服者誅,焉有他途?”
徐詳一聲不吭,面色沉靜的等曹操說完了,這才笑道:“天下大亂,諸侯四起,忠臣志士,無不含淚以報效國家。丞相大人起兵討董,東征西討,平定中原,位至丞相,爵至魏王,誠天下所望。我家將軍承父兄遺志,為漢家鎮守江東,從中平以來,兢兢業業,不敢有絲毫疏忽,爵以賞功,位以賞能,以我家將軍之功能,為一車騎將軍,又有何不可?”
徐詳這番話說得柔中帶剛,先用話堵住了曹操的嘴,你能當魏王,我家將軍為什麼不能當車騎將軍?大家都不是什麼好人,不要拿這些提不上嘴的理由來說事。
“既然如此,那本相到此,他這個車騎將軍為什麼還不來拜見,反而要起大軍對抗王師?”曹操冷哼一聲,“這江東,是我大漢的江東,還是他孫家的江東?”
“我家將軍本當前來迎接丞相,奈何丞相盛怒之下,不教而誅,是以江東心驚,不敢貿然前來。”徐詳順坡下驢,雙手奉上孫權的書信:“我家將軍上表在此,請丞相一觀。”
曹操瞟了一眼劉曄,劉曄上前接過表,送到曹操案上,曹操開啟掃了一眼,嘴角一撇,不屑一顧:“孫權有心向化,倒是好的,可是僅僅一封表,孤又怎麼能相信他的誠意?”
徐詳見曹操的語氣有了鬆動,這才暗自鬆了一口氣,磕頭道:“我家將軍自然是誠意與丞相講和,只是未聞丞相首肯,故而派臣來與丞相商榷。請丞相暫息雷霆之怒,我家將軍自然奉命而至,如今江上石矢橫飛,他就是想來拜見丞相,也不可得啊。”
“嘿嘿……”曹操和劉曄對視了一眼,心有靈犀的點了點頭。孫權果然撐不住了,名義上是請降,實際上施緩兵之計。他也不說話,只是陰森森的看著徐詳,徐詳伏在地上,看不到曹操的面容,但是卻感到了極大的壓力,背上好上揹著一個大磨盤似的,讓他有些喘不過氣來。這和上次見關羽還不一樣,關羽的殺氣如刀,讓人膽寒,而曹操的霸氣如山,讓他窒息。
“孫權是真心請降嗎?”曹操慢吞吞的說道。
“自然是真心。”徐詳再次頓首。
“那好,既然是請降,那就把質子送到我營裡來。什麼時候質子到營,我什麼時候停止攻擊,撤兵回去,一日不到營,我就猛攻一日。你回去讓他早做斷決,如果想施緩兵之計,那他可就想得歪了,等我橫渡大江時,他再想請降,可就不是這麼簡單的事了。”
徐詳頓時憋住了。既然是請降,那麼曹操索質便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可是孫權是詐降,只是想拖兩天喘口氣,並不是真降,這真要把質子送過來,那還有什麼翻身的機會?孫權三十多了,可只有孫登一個兒子,他怎麼可能把孫登送到曹營來做質任?
但是不送,那曹操可說了,你一天不算,我就打一天,根本不給江東喘息的機會,江東能撐幾天?
“去吧,其他的閒話不要多說了,什麼時候把質子送來,什麼時候再談。”曹操不耐煩的一揮手,讓他把還沒回過神來的徐詳就轟了出去。徐詳最後聽到的一句話是,“子揚,不要指望孫權投降,那豎子狡詐得很。你們抓緊時間,再造千架霹靂車,談下來的,還是不如打下來的實在。”
徐詳不敢多作停留,一出曹營,立刻返回江東向孫權彙報,孫權一聽,頓時火冒三丈,跳了起來:“送質?他把我當傻子啊。”
徐詳擦了擦額頭的汗:“至尊,曹賊根本不相信我們,質子不到,他不肯停止攻擊,只怕……”一想到曹操最後那句霸氣十足的話,他嚥了口唾沫,沒敢吭聲,生怕再刺激了孫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