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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部分

音也變得冷冽起來:“妾身不幸,幼年流離,父母早亡,入孫家之門,夫君討逆將軍又早早棄世,唯有奉先相依為命,他雖非我親生,實與親生無異。如果奉先有所不測,妾身必無獨活之理。”

孫權心裡酸溜溜的,卻又不忍心看到大橋傷心,他猶豫了一下,強笑道:“嫂嫂且寬心些。奉先手中兵力雖然略有不足,可是他有用兵天賦,必可追亡逐北,奏凱而還。至於不敢盡力,實在是擔心太甚了。俗語云,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奉先與我雖為叔侄,卻與父子無異。父子之間又有什麼好擔心的?請嫂嫂放心,我自會手書與他,讓他全力施為,不要顧忌那些閒言碎語,陳言腐句。屆時大功告成,我也好為他加官進爵,告慰兄長在天之靈。”

“如此,妾身便安心了。”大橋幽幽的說道:“多謝至尊一直以來的美意,妾身感激不盡,無以為報,唯有督促奉先為家國效力,以報至尊萬一。”

孫權心中一暖,雖然明知大橋想的還是孫紹,可是能提到他,哪怕是拐了一道彎的,他也覺得欣慰不已。他再次躬身還禮:“多謝嫂嫂管教奉先成才,使我又多一棟樑之才,權感激不盡。”

“唉……”大橋一聲嘆息:“妾身所能做的,也僅限於此了。至尊慢走,恕妾身不能遠送了。”

說完,大橋伏地拜了一拜,起身飄然遠去。孫權有些吃驚,來挽留都沒來得及,呆坐了片刻,只得怏怏的下了樓。回到府中,越想越有些窩火,等了大半天,連公務都耽擱了一些,就這麼幾句話?他十分生氣,可是想起大橋那雖然模糊卻十分真切的身影,想起大橋那淡漠得不帶煙火氣的聲音,又生不起氣來,反倒有些喜悅。他回想著大橋的每一句話,忽然心中一動,她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語氣好象有些不對啊。“妾身所能做的,也僅限於此了”,僅限於此了?這……這怎麼感覺有些言外之意?特別是那一聲嘆息,總讓覺得好象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幽怨。

孫權忽然坐起身來,眼光閃動。

正月末,孫紹到達海鹽,與平南將軍呂範見了面。呂範大概五十多數,穿著很奢侈,表情很嚴肅,身後二十名虎背熊腰的親衛扶刀而立,幾個幕僚也是面無表情,令人望而生畏,不愧為江東最有名的冷麵將軍。孫紹以前沒和他打過交道,但是從陸遜幾次提及他時不自然的敬重知道,眼前這個中等身材的傢伙絕對是個實力派,要不然陸遜這個很現實的人不會對他這麼客氣。

呂範的確是個實力派。他在孫策剛剛起事的時候就投靠了孫策,當時和孫河兩人是孫策最信得過的親信,不僅僅是當屬下看待,而是當親屬看的,讓他主掌財政大權。孫權做陽羨長時用度經常不足,每次私下向呂範要錢,呂範都不留情面的報告給孫策,為此孫權捱過孫策的批評,後來就不敢向呂範開口了,轉而向功曹周谷求助。周谷每次都幫他過關。周谷當時自以為得計,特別是當孫策遇刺身亡,孫權繼位的時候,他覺得自己是抱對了大腿,曾經當著呂範的面表示過自己的英明。可是誰也沒到,孫權最後提拔了呂範,罷黜了周谷。周谷非常鬱悶,沒多久就氣死了。

你可以說這是孫權的權謀,故作姿態,但是不可否認的是,呂範很牛。赤壁大戰後,他拜裨將軍,領彭澤太守,以彭澤、柴柴、歷陽為奉邑,屯柴桑,是長江防線上的重要人物。

呂範因此很傲氣,一般人不在他的眼裡,陸遜、全琮這些小字輩最近雖然風頭很勁,可是卻無法撼動他的地位。這次孫權派他領兵征討海盜,本以為老將出馬,一個頂倆的,呂範也是這麼自許的,可是沒想到打了一輩子仗,卻在東海栽了跟頭。先是被蘇粗腿領著在大海里轉圈子,後來用了孫紹的計,以商船為誘餌,倒是把蘇粗腿引出來了,沒想到打蛇不成,反被蛇咬了一口,損兵折將,卻連蘇粗腿的腿毛都沒看到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