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的時機出手,獲利的情況可能有天壤之別。”
楊彪靜靜的聽著,他忽然有些奇怪,他一輩子不願和唯利是圖的商人打交道,沒想到今天卻能坐在這裡聽一個年輕人談論經商和為政的共同之處。
孫紹略微解釋了一下經商中時機的把握之後,話題一轉,又說到了弭兵大會:“紹不才,敢以經商再論這次的弭兵大會。商人之中也有幾等人。最下等的商人只顧著眼前的利益,他們坑蒙拐騙,無所不用其極,看起來是賺了錢,但是他們的錢賺不長,賺不久,時間長了,終究會被人唾棄,最後無立足之地。好一等的商人,能夠知道細水長流,留心積累自己的信用和資本,這樣雖然賺錢不是那麼快,但是他能穩步增長,但是他們的眼光侷限在自己的利益上,低進高出,同樣是唯利是圖。而更高一等的商人,則不僅要自己賺錢,還能讓所有人都獲利,這樣的人從來不是一個人在做生意,他的身邊總有一幫能夠和他同舟共濟的夥伴,他的生意才能越做越大,越做越強。“
“所有人都獲利?”楊彪一下子捕捉到了孫紹要表達的意思。
“對,這叫共贏。”孫紹讚歎的笑了,人老成精這句話在楊彪的身上表現得是淋漓盡致。“只要楊公能找到一個共贏的法子,這次弭兵大會才可能真正的成功,天下才可能真正的太平。”
“難道只有利就可以了嗎?”楊彪笑著反問道:“君子喻於義,小人喻於利,將軍不怕別人說你是唯利是圖嗎?”
孫紹淡然一笑:“紹以為,天下之利,才是大義。”他頓了頓,又自我解嘲道:“再說了,我本來就是個商人,不怕別人說我是唯利是圖。”
“那……將軍又想從此次弭兵大會中獲得什麼樣的利呢?”楊彪半真半假的說道。
孫紹翻身拜倒:“紹願天子降詔,委紹組建大漢水師,乘長風,破萬里浪,將我大漢威名揚於萬里海域之外。”
楊彪愣住了,孫紹的話大出他的意料。古往今來,勤王保駕之功是最大的,不少人憑著這一功勞平地青雲,大漢歷史上就有小小的宦官因為保駕有功而封侯的。孫紹現在的功勞豈止是保駕可言,他簡直是再造大漢,如果不是大漢有異姓不得封王的慣例,他的功勞完全可以封王。可是他現在居然只是要求天子下詔授權他組建大漢水師,遠征海外,根本沒有在大漢現有的疆域內取得什麼利益的打算,這未免太離譜了吧,換任何一個人,都不會提出這樣的要求。縱使楊彪久經官場,見識老到,他也沒想到孫紹會這樣想,所以他根本沒有任何準備。
楊彪略作思索,有些明白了孫紹的意思,這次弭兵大會說白了就是分贓大會,在承認曹、孫、劉割據的基礎上細分各人的勢力範圍,而孫紹原本屬於孫權一方,不出意外的話,他的領地肯定要從孫權的勢力範圍內劃出一塊來,這等於損壞了孫權的利益,孫權肯定不會同意。為了促成弭兵大會,孫紹這是以退為進,先把自己撇出爭鬥之外,至少要消除孫權的懷疑。
且不論孫紹的心裡究竟在做什麼打算,他能這麼想,至少是心有天下的表現,他寧願放棄自己的利益,也要促成這次弭兵大會,這就是他口中說的大利。
楊彪很感慨,這個世風日下,人人想稱王稱霸的時代,一個以商人自詡的年輕人能有這樣的胸懷,不管他是心甘情願還是被逼無奈,都值得嘉獎。
“孫將軍,你說的這個共贏之中,可包括天子?”楊彪似笑非笑的說道:“天子的利在哪裡?”
“哈哈哈……”孫紹笑了,“老大人又何必來考我,眼前的這個局面,老大人洞若觀火,陛下也是心知肚明,又何必遮遮掩掩的?不過,既然老大人垂詢,紹也不敢藏拙,竊以為,大漢的火種不滅,便是天子之利。”
“那天子的政令不出宮牆,也算是火種不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