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幾天吳王應該就能收到軍報,太子只需要把越王可能的反應奏與大王便是了,至於請戰之事,臣以為……不妥,大大的不妥。”
孫登點點頭,臉色陰沉,很難看。他立刻給孫權寫了急信,同時把訊息報給了諸葛瑾,三天後,諸葛恪突然風塵僕僕的出現在錢唐。一見到諸葛恪,孫登嚇了一跳,諸葛恪眼圈發黑,一臉的塵土,走路都有些走不穩,兩條腿直哆嗦,顯然是一路策馬狂奔而來。
“元遜,你這是?”孫登和謝景都十分詫異。
“太子,交州的訊息屬實?”諸葛恪啞著嗓子問道,眼睛中透著焦急的光。
“屬實。”孫登點點頭,他已經透過孔竺打聽到了確切的訊息,孔竺受孫紹的指示詢問孫登是否有意一起南征,孫登沒有給他確切答覆,只說要請示一下才能決定。
“太子,我已經把你給大王的上書扣下了。”諸葛恪一屁股坐在席上,舉起案上的茶壺,先往嘴裡咕咚咕咚的倒了一肚子涼茶,這才一抹嘴道:“如果是真的,必須爭取出徵的機會。”
謝景的臉色有些怪異,他看看諸葛恪,又看看孫登,沉默不語。諸葛恪膽子也太子了,他居然敢扣壓孫登報給孫權的訊息,而且是這種軍國大事。孫登卻是面不改色,眼神也很從容,似乎覺得諸葛恪這樣做並無不妥之處,他靜靜的等著,直到諸葛恪說話,他才笑著問道:“元遜想出徵?”
諸葛恪看了他一眼,搖搖頭,先是長長的鬆了一口氣,穩定了一下情緒:“太子,你覺得我吳國目前會有戰事嗎?”
孫登緩緩的搖搖頭:“弭兵大會之後,天下百姓都希望和平,四王又都在忙於恢復實力,三五年之力應該不會互相攻擊。”
“既然如此,那為什麼要放棄這次交州的戰機?”諸葛恪老實不客氣的質問道:“太子已經十五,很快就要行冠禮,大王的身體一直不安,留給太子的機會並不多了。吳國的兵權都掌握在諸將手中,他們與大王的君臣關係與其說是君臣關係,不如說是主從關係,正如當初討逆將軍留下的人馬不願意臣服於大王一樣,現在這些將軍臣服的也是大王,而不是吳國。太子如果繼位,吳國必然危如累卵,魏蜀越只要稍加挑動,吳國就可能四分五裂,化為烏有。”
“有這麼嚴重嗎,元遜你是不是太過緊張了?”謝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元明,你這些天都在想什麼,這麼重要的事情居然都沒看出來?”諸葛恪扭過頭,聲色俱厲的斥道:“吳國的危機你難道一點也沒有察覺嗎?越王欺我,為什麼大王到現在還沒有付諸行動?他要整頓吏治,結果張溫卻反其道而行之,彈劾丞相,為什麼?不就是因為丞相不是江東人嗎?江東、淮泗之爭還只是文臣之爭,武將呢?武將的情況更嚴重,他們坐擁重兵,與越王多有交接,不願意與越國開戰,而大王徒有吳王之名,也只能忍氣吞聲……”
諸葛恪沒頭沒腦的衝著謝景發了一通火,不僅謝景被他罵得啞口無言,面紅耳赤,就連孫登都有些坐立不安。謝景和諸葛恪是他身邊的兩個重要的謀臣,相比於諸葛恪的文武全才,謝景更注重謀略,這次到錢唐來,沒有帶諸葛恪,只帶謝景就是出於這方面的考慮,沒想到諸葛恪當面指責謝景失職,從某個角度來說,也是在指責孫登識人不明。
但是不得不說,諸葛恪說的情況基本屬實。如果不說越國這個上下都沒規矩的怪胎,那麼魏蜀吳三國之中,吳國的內部隱患是最大的。一個國家不管大小,權利之爭都在所難免,文官再鬥,他們造成的危害都有限,而武將則不然,他們手握重兵,一旦出現異心,後果將不堪設想,有中平之後三十年的動亂可鑑,大家對此都有比較統一的認識,對將領的控制都十分嚴格。這其中以魏國最見成效,曹操對手下的大將控制之嚴三國之中無出其右。別看張遼等人號稱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