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越國使者林義直看到無咎時,並沒有掉以輕心,他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相反,倒是無咎有些意外,他滿臉笑容的打量著眼前這個面板白晳,看起來很文弱的越國使者,十分懷疑這究竟是使者還是遊歷計程車子。
其實他都沒有猜錯,林義直本來就是個遊歷計程車子,只是他在遊歷過程中,被離經叛道的越國君臣所作所為吸引了,這才毛遂自薦,做了孫紹的郎官,這次更是主動請纓到金陳國來了。
孫紹之所以答應他,不僅僅因為他有學問,有閱歷,更重要的是,他居然還懂夷語。越國懂夷語的人不少,但是多偏向於商人,而象他這樣計程車子主動學夷語的並不多。大漢雖然敗落了,可是大漢計程車子多少還有些傲氣,從心底裡看不起夷人,認為他們沒文化,學夷語沒用。
“貴使遠來辛苦。”無咎客氣的打了個招呼,客套的說道:“一路上還安全吧?”
林義直雖然懂夷語,可是他卻不動聲色的把目光投向了旁邊的通譯,等通譯譯完之事,他才笑著還了一禮:“多謝大王關心,一路上還好。我越國水師駐在扶南灣,哪裡還有什麼海盜,就算有海盜也沒事。剛剛全殲了扶南八千水師的崔將軍護送我前來,難道還有海盜這麼大膽不成?”
通譯把話譯了過去,金陳王無咎的臉色頓時一變,他眨著細長的眼睛,打量了林義直半天,才淡淡的笑道:“全殲八千扶南水師?那扶南的水師豈不是全沒了?”
“大王所言甚是。”林義直微微頜首,意態從容。
不用聽通譯翻譯,從林義直的神態中,無咎就知道了答案。他臉上依然堆著客氣的笑容,眼神卻是閃了一下。範鈞趕到金陳的時候,可沒向他透一絲風聲。如果扶南水師已經被越國水師全殲的話,那事情就得多斟酌了。他本來打算是聽聽越國的條件,然後就直接把林義直交給範鈞的,要不然範鈞也不能讓他見林義直。
可是,剛剛滅了扶南水師的越國水師就在家門口,如果這個時候殺了林義直,那豈不是給自己找麻煩?越王為了幾個商人的死,就能傾一國之力打上門來,殺了他的使者,那和範蔓惹火燒身有什麼區別?
無咎打量著林義直,輕聲笑了起來:“貴國水師越海遠來,如此大勝,實在是難得啊,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林義直溫和的笑了:“同喜,同喜。”
無咎一愣,乾笑了一聲:“同喜之事,從何而來?”
林義直笑道:“扶南王不通經濟,只知盤剝百姓和屬國,貴國地處要害之處,貨通東西,日進斗金,範蔓卻只是把金陳當成了搖錢樹。我粗粗一觀大王的宮殿,和我越國普通商人都不能比啊。而我越國則不同,我國重商護商,從我家大王開始,都對商人十分重視,經商之人,納稅各有章程,且享受水師之保護,任何敢侵犯我越國商人者,與同我越國開戰無異。這次我家大王親征扶南之原委,想必大王也一定清楚得很。大王思量一番,以金陳之地勢,如果是我越國的屬國,大王所享受的榮華富貴,又豈是眼前可比?別的不說,大王不至於連一件絲衣都沒有吧?”
林義直一指無咎腰間的一根織金絲帶,淡淡一笑,那種來自上邦上國的自信表露無遺。無咎有些赧然,絲綢是貴重物品,金陳雖然有錢,但是正如林義直所說,大部分的財富都被扶南國剝奪走了,要不是他能忍氣吞聲,稍微有一絲不快,只怕範蔓已經直接奪了金陳國。他穿不起絲衣,只能在腰裡繫了一根摻有金絲的絲帶,沒想到卻被林義直看得真真切切。
“貴使誤會了,本王……不太喜歡絲綢,太……太露了,太夠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