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紹不是這個時代的人,他一直在以超越時代的標準來要求自己,在為他博得了好名聲和民心之外,也讓他對民心過於敏感,殊不知現在的百姓根本沒有他那個時候百姓的意識。
孫紹正在思考夏侯徽的意見,外面傳來了一陣腳步聲,腳步聲雖然並不急促,但是還是透露出了一絲急迫。孫紹抬起頭,正看到周魴拿著一封急件走了進來。
“大王,範蔓出城了”
孫紹一愣,隨即上前接過周魴手中的急件,飛快的掃了一遍,然後仰起頭,撫額而嘆,長長的鬆了一口氣,範蔓終於先支撐不住了,他要奪回金陳國,打通南下的道路,終於從特牧城裡出來了。
“傳諸位將軍議事。”孫紹一揮手,大聲說道。
“喏。”塗虎粗聲粗氣的應了一聲,高興的走了出去。時間不長,越海、諸葛直等人都趕到了,他們聽了周魴剛剛收到的訊息,也十分高興,越國水師雖然精銳,可是要想攻城,那難度太大了,而範蔓出了城,那他們完全有信心和他一戰。
然而在如何作戰的問題上,大家的意見卻有了分歧。越海說道:“範蔓帶領一萬大軍出城,城中雖然只剩下不到一萬人的守卒,但是他們有城池可以依託,而已方卻沒有強有力的攻城器械,去攻城的話,只能以最原始的蟻附方式,那傷亡必然很大,所以不如尾隨範蔓而去。範蔓雖然有一萬人,但是扶南兵的戰鬥力不強,已方有較大的取勝把握。擊敗了範蔓,再取特牧城就容易多了。”
越海的話音剛落,趙袖就連連搖頭,他說道:“範蔓雖然只有一萬人,而且扶南兵的戰力確實不如我等,可是他們有象兵,又熟悉地形,我們要想和他們在這個天氣於叢林之中作戰,無天時,無地利,誰有把握能贏?特牧城雖然有城池,我們攻城比較困難,可是有周司馬的人在城裡,如果能裡應外合,破城並不是不可能的。”
兩人各執一詞,誰也說服不了誰,馬恢贊成趙袖的意見,而敦武卻贊成越海的意見,孫紹一時拿捏不定,把目光投向了諸葛直。也許是覺得自己不是孫紹的親信出身,族兄諸葛瑾又是吳國的左將軍,諸葛直一直比較低調,議事的時候,他大多都是在旁聽,很少說話,今天也是如此,可是從他的臉色可以看得出來,他有不同意見。
“季公,有什麼想法就說出來,大家討論討論嘛。”孫紹很隨意的點了諸葛直的名。
諸葛直有些尷尬的抬起頭,先看了孫紹一眼,又有些拘謹的看了看越海等人,這才緩緩的開口道:“臣……以為攻城不妥。”
“為何?”趙袖有些不悅的哼了一聲。
孫紹皺了皺眉頭,夏侯徽說得有理,他手下的這幾個將軍似乎都有些太咄咄逼人了。平時對敵人囂張也就罷了,怎麼對自己人態度也不好?
“季公,你說說,為什麼攻城不妥?”孫紹刻意的笑了一聲。
“臣以為,攻城難度不小,範蔓經營特牧城近三十年,他現在雖然被迫離開特牧城去救援金陳,可是他怎麼可能不做好安排?範蔓雖然出城了,範金生卻已經回到特牧城,他不僅久經沙場,還和我們交過手,知道我們的戰法和實力,有他在城裡,更加增加了我們攻城的難度。”諸葛直說話速度不快,但是說得很流利,顯然他是有過深思熟慮的。說到這裡,他頓了一下,看了一下眾人,特別是孫紹的臉色,見孫紹面色平靜,若有所思,這才放了心,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茶,這才繼續說道:“再說了,萬一我們攻城不下,而範蔓又殺了回來,那怎麼辦?”
趙袖一聽,啞口無言,他張了張嘴,又不服氣的說道:“那你的意思是說,我們去追範蔓?”
“我覺得追範蔓更有把握。”諸葛直點點頭,在越海說話之前,他又說道:“不過,我不贊成尾隨範蔓。正如趙將軍所言,與範蔓於叢林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