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成分,真實的情況若是如此,那劉文典未免也太〃愣頭青〃了一點。
劉文典倔強歸倔強,並非不講理,他只是不能接受蔣介石的趾高氣揚而已。而且他也確實沒有去煽動共產黨鬧事,心裡有些委屈,於是斷然回應:〃我只知道教書,不知道誰是共產黨!你是總司令,就應該帶好你的兵;我是大學校長,學校的事由我來管。〃
言下之意,這不過是一場普通的學潮而已,我鬧革命的時候,見得多了,就連〃五四運動〃那陣勢也沒把我怎麼樣,蔣介石你何必拿此來恐嚇我!於是,兩人勢同水火,大起爭執。
1928年12月3日,《申報》在教育訊息版顯著位置刊登《蔣主席嚴斥安大生搗亂女中》的報道,介紹劉文典與蔣介石見面併發生衝突的詳情。根據報紙報道,事情的整體情況大概是這樣的:
等大家都坐定後,蔣介石先問程勉:〃女中被毀,你有何要求?〃程勉被學潮鬧得心煩意亂,只想著早點回到穩定狀態,同時也想在蔣介石表個姿態,於是回答道:〃只求保障學校安寧,學生得以安心上學,其他的就不計較了。〃
蔣介石點點頭,轉過頭來問劉文典:〃你打算如何處理肇事的學生?〃劉文典並不理會,兀自冷冷地回答:〃此事內容複雜,尚有黑幕,在事情尚未調查清楚之前,我不能嚴懲肇事學生。〃
看到劉文典這副態度,蔣介石氣得〃騰〃地站起身,拍著桌子,勃然發怒:〃教不嚴,師之惰,學生夜毀女校,破壞北伐秩序,是你這新學閥橫行,不對你撤職查辦,對不起總理在天之靈!〃
劉文典也毫不含糊,〃嗖〃地站了起來,與之直面相對,語調依然是不緊不慢、從容不迫:〃提起總理,我和他在東京鬧革命時,還不曉得你的名字呢。青年學生雖說風華正茂,但不等於理性成熟,些微細事,不要用小題目做大文章。如果說我是新學閥的話,那你就一定是新軍閥!〃
關於這段〃巔峰對決〃,還有另外一個版本。這是由時任國民黨安徽省黨部指導委員會秘書石慧廬回憶記錄的,與前者略有細節不同:
蔣當時盛怒之下,大罵安大學生代表們,罵了又坐下,稍停一下,站起來又開罵,訓了學生一頓之後,轉過來便責備兩校的校長。女師校長程勉,是安徽教育界老輩程筱蘇的兒子,他坐在那裡恭聽責備,一言不發。蔣又轉向安大校長劉叔雅大加責難,說他對學生管教無方。叔雅和蔣對話間發生衝突,在座的都為之色變。蔣指著劉怒斥:〃看你這個樣子,簡直像個土豪劣紳!〃劉也大聲反罵:〃看你這個樣子,簡直就是一個新軍閥!〃蔣立時火氣沖天,大聲地喊叫:〃看我能不能槍斃你!〃此時劉站起來一跺腳:〃你就不敢!憑什麼!〃蔣大吼:〃來人,把他扣押起來!〃立即衝進來兩個衛兵,把劉拖下。
第32節:痛斥蔣介石(14)
還有一種說法,是這樣的:在會見現場,無論蔣介石講什麼話,劉文典都不屑回答,只是仰頭吐著菸圈,然後以極度鄙夷的神情,輕輕哼一哼。蔣介石見此情狀,氣得渾身直哆嗦,順手就給了劉文典兩記巴掌,然後叫人將他扣押了起來。這種說法有點戲劇化、臉譜化,蔣介石是國家元首,一般不會親自動手打人,打劉文典兩記耳光的是其隨從還差不多。
當然,事情到了這個程度,具體細節到底如何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劉文典一介書生,竟然置國家元首的尊嚴於不顧,與之公然分庭抗禮,面臨生死選擇亦無所畏懼,這種純粹的知識分子獨立精神,又令多少人追慕景仰!
由此,〃劉文典痛斥蔣介石〃遂成為中國學術界、思想界、教育界一道不可忽略的風景,傳誦至今。
且說蔣介石怒不可遏,當即傳諭安慶市公安局王紹曾局長帶領四名警員,將劉文典帶局收押,關在省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