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極端。
一股與這雙手給人的感覺格格不入的濃香從對方身上散發出來,配合上這一身的樸素黑衣,倒真是有種格外突兀的華麗詭譎感。
不過引起白雉注意的並不是這一點。
白雉抽了抽鼻子,依然被迫站在他身後的明月也跟著抽了抽鼻子。
就算是再濃烈的香味,都無法掩蓋這人身上飄過來的毒味。
那種不知道是什麼玩意兒腐敗散發出來的味道,再加上各種毒藥混雜起來的辣鼻味,太過強烈刺激,讓他們兩個玩毒玩藥的人都有些承受不了。
光憑這人身上的味道,就知道這位訪客不是什麼善茬,一種格外危險的感覺讓白雉後脊背發麻……事實上他很久沒這種感覺了,也只有在面對師父的時候,才有這種不怎麼愉快的壓迫感危機感,至於這位兄臺……如果是和他師父段數差不多的老妖怪,只怕這還真不是什麼能讓人心情愉快的事。
「門主身上那個小東西,雖說不要命,卻也令門主心煩不已不是?只要門主幫在下拿到那樣東西,在下自會想法子幫門主把那東西弄出去。」
白雉聽到這句話,心中咯登一下,這傢伙還真是不知道從哪裡蹦出來的老妖怪!雖說他確實想要和韓陵滾床單,但也確實考慮過要如何搞定那隻蠱,但遺憾的是道行不夠……卻沒想到這人居然會這樣大剌剌的說出這等誘人條件,如果不是講大話,那這人玩毒弄藥的本事得多高明啊!
黑衣人又道:「若是門主擔心在下的本領,那在下可以為門主祛除一遍看看。」
祛除之後呢?是不是還要塞回去?
眾人齊刷刷的用眼睛瞪他。
韓陵微垂眼簾,淡淡道:「閣下本領通神,韓某自然是信得過,不過如果韓某沒有記錯的話,閣下身份與韓某貌似對立,此刻過來與韓某談論這些,不覺得有些不妥麼?」
哦哦,搞了半天是敵人啊!
白雉一下子來了興致。
還真有這種大剌剌跑到敵方陣營,和敵方頭頭大大咧咧談條件的強人!
黑衣人道:「韓大門主的為人,在下自然是信得過的。」
白雉心想:『兄弟,那是你沒看到他翻臉不認人的狠勁兒!一旦觸了逆鱗,或者是被認定為敵人,那可真是殺你毫不手軟,半點情面都不留啊!』他就是活生生血淋淋的例子!當下白雉對於黑衣人的眼光十分懷疑。
黑衣人又道:「更何況這世間真的有永遠的敵對麼?在利益面前,什麼都是假的,只要有利,又管什麼兄弟朋友抑或是敵人呢?」
這句話既功利又刻薄,不過倒也確實是一針見血。
韓陵右邊眼皮跳了跳,籠在袍袖裡的手指微微蜷縮,他能清楚地感覺到對方身上散發出來的嗜血味道,那種滿是惡意的嘲諷如針刺背,密密麻麻,毫無空隙。
這黑衣人既然能不聲不響的闖進來,想必便能不聲不響的離開,又或者是,壓根就不想不聲不響的離開,那就是最糟糕的情形……
這樣的大敵,不是武力就能降服的……
黑衣人道:「韓大門主,你考慮得如何呢?」
韓陵閉上眼,淡淡應道:「閣下是否認為重門是韓某一個人的呢?」
黑衣人饒有興味的「哦」了一聲,笑道:「重門怎麼不是韓大門主一個人的呢?眾所周知,重門的門主就是韓陵啊。」
韓陵道:「重門並不只是韓某一個人的私有物,不能因為韓某一個人的問題拖累整個重門上下。」他這句話說得也沒見有多波瀾起伏,神色也是一如既往的淡漠,甚至就連圍繞身遭的正氣都沒散發出耀眼金光,但這句話一丟擲來,所有在場鐵衛的臉色就變了。
「門主……」
白雉忍不住抓了抓胳膊上的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