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淅淅瀝瀝的下著,依然不見停。
江無畔躺在地上,渾身痛楚,手指都沒法動上半根。
他雖然勝了,卻也勝的悽慘,這時候就算是個混跡江湖、沒什麼本事的小癟三,隨手一刀也能要了他的命。
如果這些黑衣殺手還有後招……
正想到這裡,就聽到細小微弱的腳步聲從遠而近,有人正向這邊走來。
江無畔心中一緊,勉強自己抬起頭,就見到斜風細雨中,一人手持油紙傘,在屍體和亂墳崗中穿行,向這邊緩步而行。
那人身形孱弱,穿著一襲寬大的書生衫,長髮飛揚在腰間,長什麼模樣卻看不清楚,都被油紙傘遮著呢。
尋常人不可能平白無故跑到亂葬崗來溜躂,更何況面對這麼多新死的屍體卻毫無畏懼,走的這般從容不迫。
尤其那人的腳步輕飄飄的,一看就知道身懷絕頂輕功,這人,是個高手。
江無畔的心一下子冷了。
看來他註定命喪於此。
怎樣也改變不了。
還等不及讓他多掙扎一下,身上的傷就不容他再清醒著了。
到最後,江無畔只來得及看清楚對方穿的是一雙黑布鞋,就雙眼一黑,心不甘情不願的昏了過去。
從昏迷到清醒似乎只經過了一次呼吸的時間。
江無畔從亂七八糟的噩夢中驚醒之後,就一直盯著屋頂發呆。
他還活著……身上的痛一再提醒江無畔這個不容錯認的事實。
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傷口都被包紮得好好的,雖然很痛,但傷口處卻滲這一絲冰涼,飄散著一股不算太好聞卻也不至於難聞的藥味兒……看來最後出現的那人,不是他的煞星,而是他的福星。
「這裡是……」
定了定神,認清了自己現在的處境,江無畔勉力撐起身子,這才開始打量身處環境。
這一看不打緊,江無畔的心都差點從嗓子眼裡跳出來了。
這廂房是挺正常,要桌子有桌子,要椅子有椅子,要床也就是他躺的這一張,不過如果桌面上雕的是男女秘戲春宮圖,椅子背上盤著的是房事十八招,懸在床上方的紗幔是俗麗的豔紅色,整間房內都飄散著一股甜膩黏稠的濃香,這廂房可就顯得有些驚心動魄了。
尤其是牆上掛著的四張圖,筆法細膩,用色豐富,頗有層次感,也就使的那上面交媾二人甚至是三人、四人愈發栩栩如生……江無畔的眼力不錯,一眼就瞅到了四幅畫左下角的落款,一條小小金蛇躍然紙上,也讓江無畔的臉色黑到了底。
蛇蠍夫人,人如其名,早些年就曾經對他「關愛有加」,多次明示暗示讓他入全是男人的極樂宮後宮當男妃,都被他毫不客氣的用長劍表達了自己的謝絕之意,可是這女人屬於蟑螂型的,怎麼砍殺鞭打折辱都不退縮,花痴之心沒有消退反而隨著蹂躪越發增長迅速。
這次,難道說,他終於還是被那老妖婆逮到機會了麼?
江無畔沉默半晌,將幾乎驚叫出來的聲音強忍回嗓子眼中,默默的起身,在看到身上只有一襲中衣之後,鐵青著一張臉跳到了地上。
「誰知道留在這,還會發生什麼事呢?快點走才是上上策!」
開玩笑,這種要命地方讓他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多待一秒,就是對他的人身折磨。
雖然沒找到自己的劍,但江無畔還是順手撇了根椅子腿兒下來當武器使,儘管那上面的秘戲圖讓他身上的雞皮疙瘩繼續堅毅不拔的奮戰。
身上的傷雖然還沒好利索,但行動已經沒什麼大礙了,內傷好了六成,雖然不至於殺掉那個老妖婆,但逃跑還是沒問題的。
江無畔無視自己身上叫囂不已的痛楚,運起輕功,小心翼翼的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