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其亂,陳大人還是看開些,老老實實的未陛下賣命吧。”
陳世興笑道:“何其難也!罷了,今日不說這個,想必,這位就是蘇兄的高徒了。”
莫磐把劉傳業介紹給陳家眾人,劉傳業忙上前與陳家人見禮,稱陳世興為陳先生,稱陳夫人為夫人,又與陳家兄妹續了年齒,他比陳瑩大了幾個月,便以兄自居,比陳家長子陳輝小一兩歲,便以弟自居,陳家次子陳旭,年方十歲,是眾人裡年紀最小的。
相互廝見過後,陳世興帶著男孩子們去書房談話,莫魚跟著陳夫人和陳瑩去了內院。
甫一坐定,陳夫人就將莫魚摟在懷裡,又憐又嘆:“可憐的孩子,苦了你了。”
莫魚再也忍不住,撲在陳夫人的懷裡大哭起來。
自從來京之後,除了在莫磐懷裡哭過一回之後,莫魚再也沒哭過,只是按照禮制,在給她安排的院子裡自己為父母守制。
可是,蘇家夫婦屍骨尚未收斂,葬禮也還沒個頭緒,連個牌位都沒有,縱使有莫磐從中周旋,朝廷對蘇庭煥的死到現在都還沒個定位,莫魚才十來歲的年紀,還是個女孩,除了跟著莫磐生活,居然沒有任何事情可做。
她邊哭邊道:“大哥已經派人去為爹爹媽媽收斂了,他們的後事我也不擔心,只朝廷沒個說法,連靈牌上怎樣鐫刻都不知道,我想為爹爹媽媽守孝,但沒有發喪,連孝衣都不能穿。嬸子,我好想母親。”
陳夫人也眼眶溼潤道:“這個你無須擔心。你爹媽乃是忠義之士,有你大哥和你陳叔叔說項,朝廷必會有說法的,不過是現在顧不上罷了。你要緊的是保重自個兒,他們只有你這麼一個骨血,你好了,他們泉下才能安心呢。”
莫魚哽咽道:“我知道的,嬸子放心吧。”
陳瑩也拉著她的手安慰道:“你別害怕,你既叫我一聲姐姐,就是我的親妹妹,有什麼事不好跟莫家哥哥說的,就來跟我說,也是一樣的。”
莫魚‘噗嗤’笑了起來,說道:“姐姐這話說得硬氣,真有當家小姐的氣派。”
陳夫人和陳瑩都笑了起來,陳夫人笑道:“你不知道,現下咱家的家務,倒是有一多半都是她幫我管著的,說話可不就是硬氣了?”
孃兒三個哭一場笑一場,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書房那邊,左不過是說些詩書,談些趣聞陳世興找出壺跟箭,讓小子們去投壺玩,莫磐留了下來。
莫松他們也知道陳世興跟莫磐有話要說,就一溜煙的自去玩樂。
陳世興看著結伴走遠的小子們,嘆道:“時不我待,青春易逝啊。”
莫磐坐在棋盤邊,一邊邀陳世興下棋,一邊笑道:“您這話說的,要讓朝中閣老們汗顏了。”
陳世興坐下隨意放了一子,嘆道:“嘴上無毛,辦事不勞。四十來歲的少卿,看著風光,殊不知人家一個‘多跟前輩學習’就能壓死你呢?”
莫磐隨意道:“說這話的人定是手伸的長了,不過是按照規矩辦事,有什麼好顧慮的?”
陳世興捏著棋子的手一頓,看著莫磐似笑非笑道:“喲,性子變了?我還以為你會說,手伸太長,乾脆剁了吧。”
莫磐:“您對小子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陳世興哼笑道:“這人啊,都是旁觀者清,你什麼性子,老陳我難道沒領教過?”
直來直往的暴脾氣,一言不合就下辣手,前有顧問之,現在,聽說又廢了一個樂善郡王世子。以前,林如海沒少暗地裡跟他吐槽莫磐這幅動不動就上手的土匪性子,說他‘性莽易失’,早晚會吃大虧。
那時候陳世興是怎麼安慰他的來著?
他說:“縱使吃虧也有人給他兜底。等吃過虧之後,他性子就會圓融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