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賜見他後退,自己反倒不怕了。
她鎮定心神,看著七皇子,遲疑道:“你方才,不是在看我吧?”
七皇子方才看著她恍神的樣子可是被她看在了眼中,又想起今日一早她去給長公主請安,郡主拉著她說了一些‘像’與‘不像’的話,結合他剛才心直口快說出的話,她心裡就有些數了。
這世間哪有無緣無故的愛慕,說不得,昨日這位貴人見到她的時候,就有了荒唐的想法,今日就上門要人了。
她到花園閒逛是臨時起意,這位貴人到花園閒逛,或許就是帶著目的來的?
她不覺著自己是被賣了,不然今兒一早郡主也就不會特意提醒她了。
七皇子被她的敏銳歎服,他也不辯駁,直接承認道:“姑娘真是七巧玲瓏心,不過,方才是在下被天光恍了眼,現下再看,方知姑娘就是姑娘,誰也替代不了,也不是能替代誰的。”
嚴賜笑道:“你這話說的中聽,我便不追究你方才的無禮了。”
七皇子哈哈樂道:“姑娘真是伶牙俐齒,落落大方。”
嚴賜也樂道:“你是說我沒有尊卑,自視甚高吧?你若是想我跟個尋常侍女一樣尊崇你高貴身份,我也不是不能?”
說罷就低眉斂目,鄭重行了個福禮,要多規矩有多規矩。
七皇子頓時覺著牙疼,他忙道:“快別這樣了,你這個樣子的,我從小到大見了不知多少,就跟個木頭人似的。你方才那樣就很好,神采飛揚,見了就讓人歡喜。呃,抱歉,我無意唐突。”
當著一個只見了兩面的姑娘說自己歡喜,這話怎麼聽都像個登徒子說的。
嚴賜不以為意道:“無妨,我知道你是真心的,並不是故意冒犯我。”
七皇子訝道:“姑娘會讀心術不成?竟能看出我是不是真心?”
嚴賜笑道:“你當知道,我是市井之間長大的,什麼樣的面孔我沒見過?真心與否,看多了,自然就會分辨了,哪裡需要讀心術?”
七皇子臉色有一瞬的空白,接著就有些心疼了。以她這樣的容色,行走在市井之間,那些個男人見了她,會想些什麼,他也是男人,自然是知道的。
嚴賜見他表情變幻,沒有半點看輕她的意思,心裡不免可惜:這真是一個好人!
七皇子輕咳一聲,重提話題:“姑娘既知我的真心,當明白我是敬重姑娘的。我方才也聽姑母說了令尊的豐功偉績,也覺著姑娘德才兼備,配得這天地間任何好男兒。只是,這世間好姻緣可求,知心人卻難求,我願做姑娘的知心人,姑娘可願意否?”
嚴賜嘆道:“殿下謬讚了,恐怕要讓殿下失望了,我不做小的。”
七皇子笑道:“我酬以側妃之位,與姑娘白頭相守,姑娘也不願意嗎?”
嚴賜搖頭道:“殿下這話大大的不妥,與殿下白頭相守的應當是殿下正妃,而不是側妃。殿下方才這話,可與正妃娘娘不公平。”
七皇子道:“我並未見過我的那位正妃。”
嚴賜道:“以後總會日日相見的。殿下未見過正妃的面,還不知她的為人,就先否定了她,不作為正妻,只作為一個女孩兒,殿下對她,就更不公平了。”
七皇子默了一下,落寞道:“說來說去,你就是不同意。”
嚴賜無奈道:“我都說了,我不做小的。更何況,我是家中獨女,若是可以,我是希望我未來的夫家能同意我過繼一個孩子給孃家的。所以,真的不可能。”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七皇子若是再強人所難,就有失風度了。
他突然道:“你說不做小,是指不做這天下男人的小,還是連皇帝的小都不做?”
嚴賜詫異:“殿下這話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