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青鸞收吳妍做女兒,一開始劉嬤嬤是不願意的,無他,齊大非偶,一家子都是奴才秧子,沒道理吳妍被莫磐養了幾年,就能跟主子平起平坐了。
劉嬤嬤是這樣跟莫青鸞說的:“太太的好意我心中明瞭。太太是想給她這場造化,但之後呢?她若嫁入官宦之家,人家官太太就得跟我這個老婆子坐在一張桌上吃席,別人該說人家親家是奴才窩了。縱使現在太太把我們一家都放出去從了良,現在看著是風光了,以後以什麼為生呢?總不能為著個丫頭的面子,就讓她兩個叔叔家餓死吧?”
莫青鸞哭笑不得:“怎麼會?我記得你們家二房和三房也有置產?光妍丫頭手裡的,就夠你們一家子生活了吧?”
劉嬤嬤卻道:“這都是太太跟大爺的恩德,他們才能有如今的家業,咱們既然受了主家的恩德,就不能拍拍屁股一走了事,否則,那成了什麼了?”
莫青鸞見她跟劉嬤嬤說不通,就由莫磐去跟春分說。
莫磐一提,春分就明瞭了。
他笑道:“我猜,大爺是想把我們一家子都放出去吧?”
莫磐笑道:“是有這麼個想法。你也知道,我從來都是把你當哥哥看的,就是你們出去了,也可以繼續在我身邊做事,只是,有些事,可能就不能插手了。”
春分笑道:“我知道的。大爺,我出去之後,我希望大爺能派我到西北去做事。”
莫磐驚訝:“為什麼?”
春分笑道:“我是知道大爺的想法的,因為您一直是在京裡遙遙控制,西北那邊的進度一直不是很理想,大爺,我願意去西北,去做大爺的眼睛和耳朵,做大爺的手和腳,繼續為大爺效忠。”
莫磐沉默,然後笑道:“也就只有你能知道我的真是想法了。”
春分笑道:“大爺傾力栽培,春分沒齒難忘。”
莫磐笑道:“現在說這些還有些早了,等我去封信到揚州,聽聽你大哥和大嫂怎麼說罷。”
春分笑道:“但聽大爺吩咐。”
既然春分這個做兒子的答應了,劉嬤嬤也就不再堅持,只是,在莫青鸞身邊侍奉的更加勤快恭敬了。
等到十月份的時候,吳大柱那邊回信說一切都聽莫磐的安排,隨信而來的還有一個訊息,就是林如海病情沉重,瞧著不大好了。
林如海原本是不想說的。之前莫磐跟他去信,說京裡又有異動,請他留意江南那邊,他就勉力堅持。
吳大柱一直關注著林如海那邊,他見林如海這是拿命去搏,就一直勸他悠著點。這次也一樣,在吳大柱一再的勸說下,林如海終於給朝廷上表,要朝廷派新的巡鹽御史去接他的班,同時,也是怕自己真的時日無多,要接林黛玉回去看看。
十一月,在運河冰封前,朝廷新派的巡鹽御史宋昭嚴、林清的兒子林黛玉的族兄林珣、還有劉家回蘇州的一行人,帶著林黛玉,登舟回揚州了。
冬日不好行船,緊趕慢趕的到揚州的時候,已經是快到臘月中旬了。
林黛玉一路上都在想父親,想在揚州的家,但她離家這麼些年,對父親的印象還算深刻,對自己家裡的印象,總是想不真切了。
等自己腳再次重新邁進家裡的時候,塵封的記憶紛至沓來,深埋內心深處的印象就又都鮮活了起來。>/>
她在林大管家的帶領下,去見自己父親。
林如海病體沉痾,憔悴的厲害,林黛玉見到父親鬢間已見斑白,伏在父親膝上泣不成聲。
林如海見到久別重逢的女兒也是老淚縱橫,撫摸著女兒烏黑的髮髻不住地道:“好,好,回來了就好。我兒長大了,長高了,長漂亮了。”
林黛玉哭的更傷心了。
宋昭嚴、林珣和劉族長看著父女倆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