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凌還是沒有出手,他知道,一個在對手眼中將死的人最有可能摸出對手的企圖。
張凌猜對了。
“你們是什麼人?這次來我們神界有什麼企圖?”寞泉提高了聲音,質問他,因為她已經發現,這些人中除了滅以外好象都沒有人有說話的資格。
“我們是什麼人?這個不太好說,不過去你們神界的企圖很簡單,為了引你出來。”滅直言不諱。
滅的手微微抬了一下,張凌的劍握的更緊了。
滅的手停住了,他不是自己想停住的,而是一股無形的凌厲之氣逼迫他停住的--劍氣!
他感受到了這劍氣,卻感覺不到這劍氣是從何而發,似乎是從空氣中的每一個點射向他的!他不敢再動了。
但張凌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不是很好--何止不好,簡直長時間以來都一直近於崩潰邊緣:要麼是法力虧損過大,要麼是受傷過重。
所以他如果長時間的這樣壓制下去的話,自己一定會先力盡而死,所以他自己走了出來。
“你們是什麼人?”他還是問了這一個問題,剛才寞泉也問了,但沒有得到回答,可他知道自己一定會得到回答的,因為他此時在對方心中的留下的印記已經足夠深了。
“我們也不知道我們是什麼人,但來這的人通常有兩種人,一種是顧客,一種是死人。”滅回答。
張凌淡淡地一笑:“你們似乎不是顧客,顧客不會在主人家裡懲罰別人。”
“的確。”滅承認。
“所以你們都是死人。”
滅點點頭:“可以這麼說,從很多角度來看我們都已經死了。”
“比如說,在世人的印象中,你們這些人早就已經死了。”張凌平靜地說,他知道自己猜的是對的。
滅身上的冷汗流了下來,他並不習慣被人這樣主導一場對話,所以他必須說一些張凌不知道的東西:“我們這些死人是一個組織,只要你有錢,任何事情我們都可以做。”他算定張凌肯定會奇怪為什麼沒有聽說過這個組織。
“比如殺人麼?你們這個組織的人身手都不錯,但為什麼會沒有一點名氣呢?”張凌果然問,但卻又沒有給他回答的時間就自己接了下去:“當然,最可怕的殺手不是像刺客工會那樣頭頂幾百萬懸賞金的人,而是全世界沒有一個人知道他們的存在,但他們又確確實實的存在。”張凌說的很正確,滅感到自己越發的被動了。
最可怕的殺手,絕對不是讓所有人聽到他的名字都顫抖,而是你走在路上,回到家中,遇到的每一個人都有可能是來殺你的,讓你根本無法防備!
或許那即將擦肩而過的陌路人的手中,正隱著一把鋒芒畢露的短劍。
那時,你還不知道有人要殺你,就已經死了。
滅花了不知道多少個日夜,才想通了這個道理,竟然被眼前這個身著白袍的少年一語點破,全身更覺一陣冰涼!
他知道,自己與這個人之間少不得要有一戰,可還沒開戰,心理上已輸了一大半,一直帶著嘲弄的眼中,竟似有了幾分驚恐。
“代號,滅,是你吧?”張凌看著他,一字字地說,模仿著他剛才問緣的時候的方式。
滅突然發現,被人用這種方式問話,是多麼的絕望,然後他突然想到了一個人:“張凌……你是張凌?你就是賞金十億基尼的張凌!”他後退了兩步,看著眼前這個人,腦中泛起了一陣死亡般的徹骨寒意。
死亡,就如同那人手中長劍般的漆黑。
“十億麼……”張凌輕輕自問了一聲,沒有別的人聽到。
“這裡除了死人就是顧客,既然我活著,我就是顧客,對麼?”張凌冷漠而高傲的雙眼直盯著滅。
滅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