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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身上啦,弄得他登時灰頭土臉,嗚嗚……實在過意不去,害得咱兒連作好幾晚惡夢,你這臭小子,你、你你好樣兒的,故意要勾起咱兒的罪惡感嗎?!”

“嗚……沒有呀……”

“還嘴硬?!大爺,您甭惱,咱們幫您出氣。”語畢,七、八名鄉親頗有默契,好幾鏟爛泥揮將起來,啪啪啪好幾響,全往那小夥子身上、臉上罩去。

“哇——噗、噗噗——”剎那間,可憐的目標物已被裹成一尊泥人。

眾人忽地哈哈大笑,那名慘遭爛泥“荼毒”的小夥子怔了怔,也跟著大笑起來,下小心還吞了一坨泥進肚。

年永勁定定望著眾人,不確定該不該笑,嚴峻慣了,竟不太擅長那樣的臉部表情。但那笑聲似會傳染,一個接著一個,震著他的耳膜,不自覺地,冷硬的嘴角也緩緩牽動,有了可親的弧度。

眉目飛揚,他轉過身正欲挑起一方巨石,卻瞥見不遠處的上道上,一輛馬車緩行而過。

他認得那馬車,也識得駕車的小老兒,這小老兒心腸最軟,總挨不住鳳祥蘭的請求,已好幾回偷偷載她出城散心,難不成這會兒……心念一動,他拔腿追了過去。

他輕身功夫極俊,幾個起落,人已來到馬車旁,揚聲便道——

“福伯,停車。”

那小老兒是“年家太極”裡管馬、管車的掌事,瞧見來者,枯瘦臂膀忙一扯,馬匹慢下了四蹄,終於停在土道上。

“大爺,您又弄得渾身泥啦?”福伯笑著打量。他在年家資歷夠老,一向沒怎麼怕過年永勁。

年永勁不以為意,掀唇便問:“裡邊坐的是誰?”

福伯不及回答,那馬車的窗簾子一掀,一張瑩白臉容探將出來——

“永勁哥哥,是我呢。”

“寧芙兒?”年永勁濃眉微挑,神情很耐人尋味,彷佛有些失意。他還以為裡邊的人是……是另外一位姑娘。

鳳寧芙隨長輩前來開封祝壽後,便在年家住下了。

她笑咪咪地頷首。“是呀,就是我呀……永勁哥哥,你、你怎麼髒成這副德行?”秀目瞪得圓大,挺新奇的,還是頭一遭見到這嚴峻自持、律己甚厲的男人如此邋遢。

年永勁不答反問:“你怎麼出城了?”

這陣子,兩個海寧鳳家的姑娘常相作伴,有時他不能自制地又去立在那院落拱門外,在月夜下靜瞅著房裡的動靜,見鳳祥蘭有人陪著,他心會安定許多。

鳳寧芙眨眨靈眸。“出城走走,散心呀。”

“那……那祥蘭兒呢?”他不禁問出。

鳳寧芙忽地笑嘆了聲。“要我獨自一個出來,那多無趣呀,還有,我也不忍心把祥蘭兒丟在大宅裡,所以永勁哥哥,咱們先說好啦,你可不許生氣。”

年永勁還沒回過神,那窗子的布簾已被鳳寧芙大大撩開,就見一抹秀白纖影坐在馬車角落,玉頸微垂,雙眸淡斂,正是鳳祥蘭。

一股熟悉的熾熱在胸處散漫開來,年永勁呼吸微窒,目光瞬也不瞬地盯著端坐在角落的姑娘。

他早該正視兩人之間的事,如此懸著、吊著,原來是折磨了兩個人。

想說些話,那思緒在腦中沉澱再沉澱,歸結出唯一的一句……

但此刻絕非好時機,他一身髒汙便罷,兩人也沒能獨處,天不時、地不利、人不合的,他該如何對她問出那句話?

鳳寧芙見他發著怔,忽地噗哧笑出——

“永勁哥哥,你不生氣那很好呀,咱們要走啦。”

年永勁有些著急,見鳳祥蘭抿唇不語,微蹙著眉,更顯清瘦之姿,他心像被針刺一般,隱隱疼痛著。

“你們上哪裡去?”他嗓音略澀,忙吞吞唾沫潤了潤,又道:“太湖河寇的案子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