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

林力偉詫異道，“為什麼不用紅色呢？”

燕婉道，“我不喜歡紅色。”

頓了頓，她低聲道，“我對紅色過敏。”

“啊？”林力偉怔住了，

燕婉道，“在我眼裡，紅色都是血的顏色。”

她似乎想起了什麼不愉快的往事，一對烏黑得像黑色潭水似的眼睛，忽然浮現出朦朧的霧氣，她將畫筆丟入筆筒中，“不畫了！”

林力偉低聲道，“小姐，對不起。”

燕婉深吸了一口氣，調整了一下情緒，對他嫣然一笑，“沒什麼，不關你的事。”

她伸手，在筆筒裡拿出一隻黑色的簽字筆，在畫布的右下角畫了一隻小燕子。

林力偉看著那隻栩栩如生的燕子，微笑道，“這是你的簽名嗎？”

燕婉道，“對，‘魚網之設，鴻則離之。燕婉之求，得此戚施’。這就是我和姐姐的名字出處。”

林力偉一怔，“小姐還讀過詩經？”

燕婉點頭，“當然，我是中國人啊，這個名字是我媽咪取的，當初她一心想要給我爹地生個兒子繼承家業，誰知道生了姐姐，覺得很失望，於是就給她取了個名字叫鴻離，過了三年生下我，又給我取了燕婉這個名字。”

林力偉知道這兩句詩的意思並不太好，他有些尷尬，沒有說話。

燕婉似乎知道他的心思，抬頭看著他說道，“我媽咪雖然遺憾沒有男孩，但是對我和姐姐非常好。”

林力偉道，“其實燕婉這個名字的意境很好。‘飄颻波上興，燕婉舟中詞’”

燕婉用油洗去了手上的油彩，轉向了林力偉，大眼睛裡有抹輕霧般的朦朧光彩，停駐在他的臉上。

她說道，“阿偉，你居然也知道高適的詩呢！”

林力偉解釋道，“讀高中的時候學了一點。”

“你讀過大學嗎？”

在她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注視下，他竟微微有些慌亂，他低聲道，“沒有，高中讀完就輟學了。”

燕婉想起那天在街頭，他那乾脆利落的身手，不由得微笑的看著他，問道，“你的身手真不錯，是在哪裡學的？”

林力偉道，“在中華跆拳道館，我和明哥曾經是那裡的跆拳道教練。”

“那你們怎麼會跟著我爹地呢？”燕婉好奇地道，

“上次的臺北跆拳道大賽，明哥得了冠軍，我是亞軍，許先生覺得我們的身手還不錯，就讓我們辭了那份工作來跟他做事。”

“做道館的跆拳道教練需要多少等級？”

“黑帶四段。”

“你們是多少段位？”

“明哥是五段，我是四段。”

“啊？”燕婉輕輕吐出一口氣，“你們都是大師級別啊！”

林力偉微微一愣，“二小姐也懂這個？”

燕婉搖搖頭，“我不懂，但是我姐姐對這個很感興趣，我以前聽她說起過一些。”

林力偉問道，“大小姐也練跆拳道嗎？”

燕婉點點頭，“練過一些，不過她練得很雜，所有跟武術有關的搏擊運動，她都學了一點。”

林力偉還想再問，燕婉卻捂住嘴，低聲道，“糟了，姐姐不准我跟別人提她的事情。”

林力偉聞言只好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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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釋：魚網之設，鴻則離之。燕婉之求，得此戚施，出自《詩經。新臺》

意思為張網捕魚，捉到的卻是鴻雁，比喻得到的卻不是自己想要的。

‘飄颻波上興，燕婉舟中詞’出自唐高適《同敬八盧五泛河間清河》，燕婉是優美，柔和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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