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反應很大,跟秦相離的淡漠形成鮮明的對比。
秦相離揮了揮明黃色的衣袖,上面繡著的龍騰圖案隨著動作,栩栩如生,如同活過來一般。
起身後,男人邁著步伐走到小竹兒跟前,將寬大的手掌放在他肩膀上,用了點力道將他帶到放著奏疏的案桌前。
“小竹兒,你是太子,批閱奏疏的大事你終究得上手。”
不是現在就是之後,無非是時間的問題。
小竹兒搖頭抗拒:“父皇,眼下你身體還很康健,兒臣應當多跟著太傅再飽讀些詩書。”
秦相離神色一如既往:“這並不影響,小竹兒,聽父皇的,你現在開始批閱。”
他話音落下時,已經將硃筆強行塞進了小竹兒的掌心中。
硃筆不重,但是小竹兒覺得這東西猶如千萬斤石頭壓在心中。
他努力的想要釋然,卻終究做不到。
“父皇,兒臣惶恐。”
秦相離漆黑如墨的眸子滿是鼓勵。
他力道很緩且帶著節奏的拍了拍他的手背,語重心長道:“小竹兒,總有這一遭,邁出去就好,父皇記得當初我剛手握硃筆也很焦灼。”
聽了這話,小竹兒加速的心跳漸漸的停歇下來。
他歪著腦袋對上秦相離的眸光,下意識詢問:“是嗎?”
秦相離嗯了聲,將奏疏攤開放在小竹兒的面前,邊進行手中的動作邊說道:“小竹兒,這事你怎麼看?”
奏疏上面奏明瞭一個七級官員圈地撈錢,在其所管理的轄區無惡不作,百姓怨聲載道。
小竹兒第一時間並未發表看法,而是仔仔細細的多看了幾遍。
最後,又看了眼上奏這事得人,沉吟片刻後,他的聲音才從喉嚨裡面出來。
“父皇,依兒臣之見,這是誣陷。”
此話一出,秦相離眉頭不由得挑高几分:“何以見得?”
小竹兒伸出手指,輕輕滑動著上奏人的名字。
“父皇,上奏的人是四品大員,既不管官員任職,也不管貪汙,又長時間身在京城之中,他彈劾的大臣是邊陲之地的,兩人都沒交際,四品大臣又是如何知道的?”
秦相離順著他的話往下說:“不能是手下人彙報的嗎?”
他搖頭:“上面彈劾的那位大臣說的信誓旦旦,但詳細去看,字裡行間皆是漏洞,明明是強行將一些事拼湊在一起的。”
聽著小竹兒的一番分析,秦相離露出讚許的目光。
他捏了捏自家兒子的肩膀,欣慰的笑了下:“不錯,那麼依你之見這大臣為何要彈劾邊陲地方的小臣?”
小竹兒抿了抿唇瓣,思索片刻後娓娓道來:“兒臣猜測,三品大臣是為他人做嫁衣,一旦邊陲小臣被彈劾下來,幕後的人一定會扶持他的人上位。”
邊陲之地雖然天高皇帝遠,但當地美麗富庶,若是稍加運作,也能貪汙不少。
秦相離很欣慰,最近緊繃著的情緒稍稍鬆懈了點。
他誇讚的意思溢於言表:“你母后將你教導的很好。”
小竹兒伸出手作輯:“多謝父皇誇讚。”
秦相離這下完全放心的將政務交給小竹兒:“父皇接下來一段時間時間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忙一忙,奏疏你來批閱,朕空閒下來,會挑揀著看。”
任憑小竹兒怎麼推脫,秦相離就是不肯鬆口同意。
他堅持:“這事就這麼決定,小竹兒,你看奏疏吧,朕先走了。”
小竹兒看著秦相離遠去的背影,輕喚了聲:“父皇!”
秦相離沒有扭頭,只是腳步頓了頓,而後又恢復如常。
他沒有猶豫和耽誤,穿過宮牆,第一時間來到許雙柳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