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子時了,夫人該歇息了。”小釵在簾外答道。
瑟瑟淡淡笑了笑,竟是快到子時了麼?一練功便忘了時辰,而明春水陪著那個女子,竟也忘記時辰了麼?
她摸索著走到床畔,正要脫衣睡下,只聽得一陣腳步聲傳來,沉穩卻並不輕緩,很快就到了屋內。能這樣闖入內室的人,除了明春水沒有別人,只是今夜為何他的步伐有些紊亂?
瑟瑟心中,乍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難道是,出了什麼事?那個女子,不是明明醒過來了嗎?
腳步聲在她前方頓住,室內陷入到一片寂靜之中。
他站在她面前,卻也不說話。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是有什麼話這麼難以啟齒嗎?
瑟瑟冷冷笑了笑,也沒有說話,只是神色淡淡地坐在那裡,等著他開口。
良久,只聽得明春水低啞的聲音從黑暗中飄來:“瑟,你習練的,是什麼內功?”
瑟瑟挑眉,倒是沒料到他會問她這個。
“你如何知曉,我習練的不是一般的內功?”瑟瑟問道。他這樣問,她就知曉他一定是知曉她的內功異於常人了。
“上一次,在海島上,你被海水浸泡的全身冰冷,我原打算輸給你內力為你取暖,卻發現,你習練的內功和我的內力是相悖的,根本就無法為你輸入內力。你練得,是否是甫以奇藥,進展神速的內功?”
瑟瑟凝眉,實在想不通明春水何以會問她關於內功之事,他對於她的武功,向來是沒什麼興趣的。如此一問,卻是為何?
“這,你為何要問這個?”瑟瑟淡淡問道。
明春水沉默了一瞬,頗為艱難地說道:“她雖然醒過來了,只是,雲輕狂的藥卻並不能將她體內的毒驅盡。此刻,她就是一個活死人,渾身不能動,就連說話也不能。雲輕狂說,有一種奇怪的內功是可以逼出這種奇怪的毒的。因為習練那種內功的奇藥和那種怪異的內功混為一體,恰是這種毒的解藥。”
“是嗎?”瑟瑟淡淡說道,聲音雲淡風輕,好似事不關已一般。可是內心,卻是翻湧起滔天的巨浪,原來,他問她習練的是什麼內功,是為了,要她去救那個女子。
她唇角一扯,綻開一抹輕盈的笑意,縹緲的好似隨時都會消散在夜色裡:“不錯,我習練的恰好便是這種內功。”
她一字一句,輕聲說道。
明春水望著她唇邊的笑意,心中一痛。
他走上前去,拂去她額前的亂髮,道:“她現在就是一個活死人,只有你能救她,去救她,好嗎?”
瑟瑟雖然看不到他,卻能感受到他的手從她額前撫過時,指尖是輕顫的。他是在為那個女子擔憂吧?她凝聲問道:“你……很想讓我救她嗎?”
“是的!”
明春水輕聲應道,只要有一絲希望,他都希望能救她。他不希望她成為一個活死人,那比死了還難受。
“好,我答應你!”瑟瑟抬眸,盈盈一笑道。
“主子,不行啊,夫人的瘴毒還沒有除盡,如若此時運功驅毒,身體會留下後患的。”小釵在屋外聽到明春水的話,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道。
屋裡屋外跪了一地的侍女。
明春水眸光一寒,冷聲道:“你們都退下!”
侍女被他眸中的寒意嚇到,齊齊躬身退了出去,只有小釵依舊跪在那裡,苦苦哀求著。
瑟瑟起身,循著聲音走到小釵身側,伸臂將小釵攙了起來,輕笑道:“小釵,你哭什麼,不過是驅毒,我沒事的。你起來吧。”
小釵能為她著想,甚至不惜違抗主子的命令。這份情意,令她感動。
“小釵,你扶著我。”瑟瑟低低說道,她會去救那個女子的。做纖纖公子時,她沒少仗義救人。風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