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到底是誰,要這般陷害與她。那個冒充張府小姐的女子到底是誰派來的?
瑟瑟緊隨夜無煙後面,走到崖畔,只見伊冷雪手腕上捆著一根素帛,素帛的一端捆縛在梅技上。那根梅枝不算粗,山風吹得伊冷雪的身子搖搖晃晃,每一次晃動,那梅枝便也隨著晃動,似乎隨時都會折斷。
“王爺,救救我!王爺……”伊冷雪低聲哭訴道,玉臉慘白,那雙清眸原本黯淡失神,見到夜無煙那一刻,剎那間好似看到救星一般,黑眸閃亮,悽聲喊道。
夜無煙凝視著伊冷雪慘白的臉上那縱橫交加的淚痕,很顯然,她已經哭了很久了。他從未見伊冷雪這般脆弱之時,可見,她心頭,是多麼的恐懼。
可是,夜無煙的眸光觸及到那根纖細的梅枝,心頭一凝,他的輕功不錯,只是那根梅枝太細,若是踩斷了,伊冷雪勢必會墜入涯底。
是誰?將她掛在這裡,他的瑟瑟,不是這般殘忍之人啊。
他的眸光觸到伊冷雪身上披著的雀羚披風,他驀地狠狠抽了一口氣,臉色頓時一沉。這件雀羚披風,他自然識的,是他囑春水樓裡的繡孃親自為瑟瑟縫製的。可是此刻,竟然披到了伊冷雪的身上。
他回身,深幽的鳳眸中,凝眸望向瑟瑟,眸底一片墨靄。
“江瑟瑟,你何以要這麼做?”夜無煙凝聲說道,嗓音嘶啞。
瑟瑟久久地看著他,他的話語就像利刃,將她努力彌合的痛再次生生撕開。她閉上眼眸,再次睜開,眸底一片絕望:“不管你信不信,這件事不是我做的。”
夜無煙看到瑟瑟眸底的絕望,心頭一顫,他也不信她會傷害伊冷雪。
“王爺,屬下有事稟告!”原本守在一旁的侍衛上前說道。
“說!”夜無煙冷聲道。
“王爺,屬下探查到赫連傲天帶著草原十二禽向黑山崖進來。”侍衛沉聲說道。
瑟瑟心中一驚,未料到風暖也來了,這一次,她恐怕是說什麼,夜無煙都不會信她了。他定是以為她和風暖聯手擄了伊冷雪。果然,夜無煙鳳眸一眯,眸光定定望鎖住瑟瑟,黑眸中佈滿了複雜的幽光。
瑟瑟只覺得他的眸光,比利刃還要鋒利,狠狠捅入她的心窩,痛入骨髓。
“江瑟瑟,你還有什麼要解釋的嗎?”他的聲音很沉靜,聽不出來任何波瀾,只是,那語氣卻是極冷的,他的眼神更冷,裡面彷彿瀰漫著裊繞的霧氣。
“夜無煙,是我擄了她,你要救她嗎?很好!”瑟瑟翩然擰身,幾步便站在了那棵老梅樹下。伸指,一點一點將腰間的新月彎刀拔了出來,橫在了老梅的枝幹之上。似乎隨時都會砍斷那根枝幹。
“你要做什麼?”夜無煙失聲呼道。
“擄了她,自然是要殺了她了。”她冷冷說道,“不過,你若執意要救她,也不是不可。百招之內,你若能勝我,便將你的新娘帶走。”
她一字一句,輕輕說道,語氣淡漠而無情。
她的手指緩緩從新月彎刀上劃過,清澈的刀光,映出她清麗的容顏和絕麗的風情。
他望著她,狹長的丹鳳眼微微眯著,眸光卻清澈犀利,隱含著淡淡的苦澀。
“好!”他頷首,沒有一絲的猶豫。
瑟瑟微笑,她就知道,他是不會猶豫的。就如當日,他讓她為伊冷雪驅毒一般。她甚至懷疑,就算伊冷雪要他的命,他也會不帶一絲猶豫的奉上。
“不過,不用刀劍,空手相鬥。”夜無煙沉聲說道。
瑟瑟微微笑了笑,他是怕她一個失手,將梅枝砍斷吧。她收手,將彎刀一點點纏到腰間。
“出手吧!”她冷冷說道,崖頂上的風,帶著絲絲涼意,一襲青裳在風裡曼舞,使她看上去像即將乘風歸去的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