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基,且不論楚山與潛邸舊臣的前怨,楚山真能抵擋住朝中紛至沓來的讒言抵毀嗎?不錯,我與徐侯以往也談不上有多愉快,但我心裡更很清楚,往後唯鄭氏與徐侯共掌國政,我那孫兒才能坐得穩皇位,不被那些掉書袋子的迂腐之輩所欺。何去何從,徐侯此時還需要猶豫嗎?」
「古往今後,過河拆橋者如過江之鯽,有時候說出來的話,是當不得憑證的……」韓圭坐在一旁,悠悠插了一句。
「大越定都於建鄴,兩荊乃大越西臂——徐侯若立皇子,國公爺必定助徐侯統掌兩荊及京西南路軍政;徐侯在朝中也可指揮兩名執政——這大概比空頭許諾,要實在得多吧?」趙範說道。
見趙範替鄭懷忠許下諾言,徐懷朝一旁陪坐的王舉、郭君判等人看過去。
王舉、郭君判他們是來當工具人的,沒有插話的任務,但這時候聽趙範替鄭家許下如此重諾,也是暗暗心驚,禁不住神色意動。
目前大越精華地區,一是江淮兩路、一是江東兩路、一是兩浙兩路、一是川峽三路、一是荊湖兩路外加襄陽、南陽及汝蔡兩州。
荊湖兩路加襄陽府、南陽及汝蔡兩州,總計十九州府百餘縣,地處天下之中,即便開發程度還不及江淮、江東及兩浙六路,但政治、經濟以及戰略地位都要高過川峽三路。
「淮王要如何處置?」韓圭愣怔片晌,又問道。
「汪伯潛、楊茂彥乃投敵之臣,葛伯奕乃敗軍之將,淮王識人不明,依投敵之臣、敗軍之將,而迫使陛下分庭容忍,實屬不敬,當叫他居於宮室日日反省……」趙範說道。
「溫國公有此擔當,徐某卻是願意附隨,」徐懷從袖囊中取出密詔,說道,「陛下遺詔在此,請溫國公持詔行事吧……」
「不不,」趙範搖頭說道,「這封遺詔還是不夠嚴謹,或許會引起不必要的猜疑與混亂,或許需要另擬一封說辭明確的密詔——此外,群臣皆知密詔是陛下送給徐侯的,也當由徐侯持詔頒告天下才能堵住悠悠之口啊!」
「趙先生,你說這話,是不是欺徐某太年幼無知了?」徐懷陡然間變了一個臉色,冷聲說道,「徐某矯寫密詔,還親自持假詔進宮公佈於眾,將來溫國公不認賬,豈非所有的髒水,都由徐某一人承擔?」
「徐侯息怒,鄭某絕無此想……」鄭懷忠說道。
「徐侯要如何才能信任鄭公?」趙範問道。
群臣皆知遺詔是建繼帝授意交到徐懷手裡的,除非徐懷出面公佈密詔,換了別人持密詔登殿宣讀,怎麼可能會得到承認?
還有一個就是他們必需考慮到淮王有可能會鋌而走險——淮王府在建鄴城裡可是有三千精銳甲卒,誰敢在這個節骨眼上忽視。
建鄴駐軍以張辛、餘珙等將為首,與楚山皆有淵源,更不要說建鄴駐軍的兵卒主要選拔於太原軍民,更是受惠徐懷至深——更何況徐懷作為持詔人,此次又公然率領精銳騎兵抵達建鄴,此時也唯有徐懷能壓制住淮王鋌而走險。
「鄭公留下字據,一一說明徐懷接下來所為皆為鄭公差遣,也請趙先生簽押作個見證——倘若他日鄭公毀諾,就不要怪徐懷將字據公佈於世!」徐懷蹙著眉頭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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