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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姑娘為什麼要殺小生?”

他居然還問得出口。只是當彼此距離如此之近,他們的面容都鉅細無還地映在對方的瞳眸中時,碰撞的目光彷彿裂開一道光芒。

他那張清秀白俊的臉上滿是驚喜的神色,不顧禮儀的失態喊了聲,“姑娘,你可真是美得與眾不同,超凡絕俗,震爍古今,冠絕……”

“原來是你!”那從牙縫中逼出來的四個字怔到了他。

“姑娘認得小生?”他眨巴著眼睛,拼命在記憶中搜尋自己何年何月曾經與這個美人見過?

但只聽她冷笑一聲,這一聲,寒氣四溢,殺機重重。

“別以為你剃去一臉的鬍子我就不認得你了!”

“鬍子?小生從未……”他還未及質疑反駁,一個結結實實的耳光就重重地打在他的臉上。

“休想我能饒過你!”她咬牙切齒地揪住他的衣領,彷彿與他有著什麼深仇大恨一樣。

但是說完這句話後,她就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氣,暴怒的表情和糾結著力量的身體,突然化成癱軟虛弱的一陣風,在他面前直直地倒了下去。

“哎喲!姑娘,你,你是不是病了?”這一回他學乖了,沒有立刻撲過來扶她。但是眼看她那張花容月貌的臉要和髒兮兮的泥磚地親密相吻時,他還是戰戰兢兢地靠近了一些,試探著扶起她的身體。

“姑娘、姑娘?”他幾次嘗試的呼喊都沒有將她喚醒,只看到那雙如黛雙眉緊緊蹙起,其問還有黑色陰影隱隱透出。

中毒了?他手足無措地跌坐在她身邊,心中升起巨大的惶恐。

他是不是招惹到什麼大麻煩?為什麼這個美女第一次見面就賞給他一記耳光,還中毒暈倒在他的面前?

看來離家出門在外的這一路註定要坎坎坷坷,沒有好日子過嘍。

自言蘿懂事起,她總是反反覆覆的作著一個相同的夢,夢到自己在一片濃霧中,站在一座橋上,身邊有個穿紅袍,滿面虯髯的人,對著她笑嘻嘻地說著什麼,然後把她猛地推入一口井裡。

每一次作這個夢的時候,她都想出手反抗,但每次都來不及出手,就已經被推落井中,然後就是從噩夢中驚醒。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每天都作著同樣的夢,以至於五歲的時候她就發誓,一定要把夢裡那個笑得可惡至極的紅袍男子殺死。可恨的是,不論她在現實中練就多麼高深的武功,到了夢裡就完全沒有用武之地。

閃電般的幾個片段:震怒,推落,驚呼……結束,然後,就剩下一個字:恨!

恨不能手刀這個折磨她二十年的仇人,恨自己為什麼在夢中如此地無力又無奈,甚至……恨自己現在的樣子。

不知道為什麼,周圍的人都在讚美她的美貌,但是每每看到鏡中的自己,她只覺得這張臉陌生又可惡,好像與她全無關係,讓她恨不得一拳打過去,把鏡子裡的那張臉,那個人,打成碎片。

“嘩啦——”

怎麼?鏡子真的碎了嗎?她陡然一驚,睜開眼,發現自己身處在一個陌生的房間,隔壁有人在掃著什麼碎片,還有一群女子的嬌笑聲。

“冬梅,就算是官公子把你畫成了天仙,也不必高興成這個樣子吧,看看,好好的一個景泰藍的胭脂盒就這麼摔碎了。”

“官公子,快給我也畫一張,拜託把我的嘴巴畫得小一點哦。”

“哎呀呀,夏荷,你不知道我早就排在你前面了嗎?官公子下一個要畫的是我。”

“你們這麼吵,官公子還怎麼能畫得好?”

的確很吵,吵得言蘿很想發飄。誰能告訴她這是哪裡?為什麼房間內瀰漫著一股濃郁的脂粉香氣,床單和幔帳都是她最厭惡的金色和粉色,庸俗又倒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