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毒到自己怎麼辦?”
“不出奇招怎麼贏那個人。”
“你這每年一賭還沒有玩夠啊?”言蘿不以為然地搖頭,“要他死很容易,要他出醜也很容易,這種比試的方法卻是最累最麻煩的,不明白你怎麼會堅持十年?”
仇無垢慢慢地梳起自己烏黑亮麗的長髮,淡笑道:“你若是想讓一個人對你心悅誠服,自然會千方百計地要打倒他才能讓他甘心。”
“我若想打倒誰,只要一劍出去對方就要求饒了。”言蘿自信地撫摸著自己的劍鞘,“最多三天,絕不會給他十年的時間。”
“那你得到的就只是一個死人,又有什麼意思?”
仇無垢終於將長髮盤繞成髻,露出那張因為長年不見陽光而過份蒼白的面孔,配以她那雙從來都無波無緒的灰眸,以及黑如烏木的長髮,她整個人就像是一團縹緲不見的影子,陰陰的,又帶著一縷暗香,撩人心魄。
仇無垢叫婢女端來熱茶,順口吩咐,“下次不要用瓷杯,換黃楊木的來,否則我茶裡的藥性不能發作。”
言蘿剛要喝茶,聽她這麼一說又不敢亂動了,“你茶裡還下了藥?”
仇無垢笑著一手扶著她的肩膀,“放心,只是滋補身體用的,有毒的茶我怎麼會用來招待你這位貴客?這次追擊的路上有遇到什麼有趣的事情?”
“有趣的事情?”她哼了一聲,“能有什麼事情會讓我覺得有趣,世上可殺的惡人還是那麼多,官兵也總在沒完沒了地追捕我,好不容易想喘口氣,又遇到一個酸文假醋的人,對著我‘小生’來‘小生’去,讓我討厭得直接一耳光打過去。”
“啊?”仇無垢微微吃驚,雖然知道密友的脾氣不好,但是不好到這種程度她倒沒想到。“平白無故地你就打人家耳光,言蘿,是不是需要我給你調理一些舒心平氣的藥才好?”
“你那些藥從來只有殺人的,哪副藥是真的能給人吃的?”言蘿繼續哼道:“而且我打他也不全是因為他說話酸,是他那雙眼睛……讓我看了就來氣,厭惡到了極點。”
“眼睛,什麼樣的眼睛?色迷迷還是賊兮兮,抑或是三角眼?”
“都不是,”言蘿凝眉想著那張清俊的臉,“不是說他的眼睛長得難看,只是他笑起來的樣子……”
看她如此煩悶,仇無垢掩口取笑她,“說他眼睛讓你生氣,還說他說話酸文假醋,現在又說他笑起來的樣子惹到你……難得你看人看得如此仔細。”
“看得仔細是希望下次再遇到他時能立刻繞走。”言蘿鄙視她的戲謔,“你可別想歪了。”
“我什麼都沒想歪,只是就事論事而已,那麼看來,這個人就是你此次出去遇到的有趣的事了。”
“你非要說這是有趣我也沒辦法,只盼著這樣‘有趣’的事情,老天別讓我再遇到。”
“那也容易得很,其實你早就該讓自己省心些,宮裡……”
“別和我提宮裡,”言蘿一擺手打斷她的話,眉頭蹙得更緊,“那種地方還不如江湖,根本不是人待的。”
仇無垢斜睨著她,“既然不喜歡,為什麼還要自建恨生宮,讓這麼多人整天宮主宮主的叫著你,難道你做‘宮主’做不夠嗎?”
“你以為我願意聽他們叫我‘宮主’?原本我那裡叫恨生地府,是前朝一位皇帝給自己修建的墓穴,後來這麼多年都棄置不用,我看那裡還算乾淨,各種東西都一應俱全,就和父王討了來做自己的秘密居所,誰想到江湖上的人亂傳名字,傳成了恨生地宮,到最後連‘地’字都不要了,只叫恨生宮。”
言蘿向後一躺,倒在仇無垢的床上,“我做了二十年的公主,最恨的,就是‘公主’這兩個字,所以,以後讓你的婢女也別再叫我‘宮主’了,免得惹我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