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聞笛收到訊息來川城看望阿婆的時候,天色已晚。
夏恬還沒有想好該怎麼跟他說錢玲和那個小男孩的事情。
“怎麼了?剛才醫生跟我說,阿婆需要手術,不要怕,等阿婆手術的時候,我會來陪你。”
他深灰色的毛呢外套看著很溫暖。
夏恬莫名有種難過湧上心頭,不自覺小小上前一步,張開懷抱貓進那溫暖的懷中,
她好難過啊,她並不記得他口中的童年往事。
“怎麼了?誰惹我們恬恬生氣了?”
顧聞笛很大方的伸出手,摸摸她的後腦勺,在碎金的夕陽下,他整個人都多了一層金燦燦的光暈。
夏恬鼻子動一動,再動一動,他身上高調的香水味實在不敢過多親近。
“恬小狗?”
“你怎麼啦?”顧聞笛乾脆把懷裡哭鼻子的人給拉出來,對上夏恬躲閃的眼眸,緩緩開口道:“有什麼特別難過的事情嗎?”
“說出來我們兩人一起難過啊。”
“不需要,你還是好好想想怎麼補上你們顧家的虧空吧!”
呂非然低啞的聲音傳來,打破夏恬和顧聞笛兩人的親暱。
夏恬面色巋然不動,絲毫沒有幹壞事被抓包的不好意思。
倒是呂非然,手上提著剛買回來的吃食,他剋制著臉上的扭曲,嫉妒之情深深壓抑在被挫敗感掩埋的內心。他的身體微微顫抖著,似乎在努力剋制著自己的情緒,但又無法完全控制。
他一點也沒發覺,自己現在連應酬的笑容都有些僵硬,只剩下可以噴火的雙眼緊緊盯著原本應該在江城的顧聞笛。
顧聞笛很大方,笑的格外陽光:“謝謝呂總惦記啊,多虧你在我忙不過來的時候照顧我們恬恬,多一個人愛護恬恬,我上班的時候也會放心很多。”
夏恬抬眼看顧聞笛,他眼下一抹暗青色,應該是最近幾天沒有休息好。
能這樣三言兩語就呂非然吃虧,他也是厲害,對方明明一副要生吃了他的目光,偏偏在他嘴裡就變了味道。
夏恬壞兮兮的想,雖然她現在用著呂非然贈予的東西,但也不妨礙她給他製造點壞心情。
她拉著顧聞笛的手沒鬆開,反而是拿出一張小溼巾,輕輕幫顧聞笛擦一下鼻尖和兩腮旁邊的淺淺油光。
帥哥也會面板出油,帥哥也需要保養面板。
夏恬也沒管呂非然那繼續變得難看的臉色,拉著顧聞笛打算去吃點東西。
也吃不下什麼,但是想著顧聞笛行色匆匆從江城趕過來,應該也不輕鬆。
顧聞笛被拉走的瞬間,還不忘記回頭瞄一眼呂非然。
生意場上面意氣風發,美人環繞的小呂總目光洶湧如毒蛇,隔著醫院來往的病患之中,顧聞笛都感受到那種野性的動物在發狂。
“我們這樣刺|激他會不會不好?”
“我也不是有意要氣呂總,也是來的不巧,我如果再晚一點到,和他錯過就好。”
夏恬歪頭,饒有興趣的看著綠茶聞笛在自編自演,該死的男人之間的好勝心。
直到他也沒心情演那麼多戲,然後,在醫院附近的一處美食小廣場,夏恬安靜等他說正事。
人來人往的地方,似乎,多了一些煙火氣。
來往行人神色匆匆,多是這邊來醫院的病患家屬在這邊買一些滋味豐厚的吃食。
【聞笛哥?我小時候是這樣稱呼你的嗎?】
夏恬反覆在唇邊咀嚼好久,她摩挲著手腕上顧母送給她的翡翠鐲子。
水頭極好,晶瑩剔透的綠在她白皙的手腕之上,若青山連綿的綠意,帶著生機,若春意,暖融融。
從相識以來,顧聞笛對她就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