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走,不晚。”
洛江流的聲音與蕭子衿還是有很大不同的,只是他這個人沉默寡言,說的字少,臺子下面又鬧鬧哄哄,白不黑自然聽不出來。
“哈……哈哈哈哈……公子既然來了,那麼今日之約也可繼續了。”
白不黑力灌右腿,腳一跺,臺子中央瞬間翻轉,現出一塊棋盤來。
棋盤不大,左右之距不過兩米,縱橫十九道,三百六十一個交叉點上以柔韌葦杆點綴,縱使風吹,也有搖擺之勢,人若落於其上,輕功稍差點就難保不折。
這陣名喚“雲崖”,意指險如陡峭高峰,在方寸崖頂過招,錯一步,萬劫不復。
而更艱險的是,對方斗的不只有武功,還有棋藝。
洛江流“咳”了一聲,他攏在袖子裡的手偷偷拽了拽洛葉,低聲道:“輕功一般,棋藝……很差。”
“……”
洛葉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訕笑道:“我也不會下棋……”
這下好了,蕭竹音的兩個救星都是幼年漂泊的命,遍地流竄中折騰出來的武功,根本不像世家公子還得空陶冶陶冶情操,這一陣真是硬著頭皮也要上了。
他們斜上頭的蕭子衿把剛剛的小動作看得很清楚,他想了一下,忽然恍悟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這這這……不是來敗壞本公子的名聲嗎?”
就算是敗壞名聲,對方把道都劃下了,眾目睽睽,現在反悔也早晚了五天。
“規矩你定?”洛江流皺了皺眉,他作為一個不守行規的殺手,如今處處受制,實在難受。
“抱歉,籌碼在白某人的手裡,公子沒有轉圜的餘地。”
白不黑微笑著。他這個人有一種魔力,陰森的厲害,卻還帶著種詭異的親和,說句話,就算理再偏,都教人無法反駁。
“……”
洛葉心疼自家坊主那纖細雪白的脖子,白不黑剛剛手上加重了力道,蕭竹音昏迷中也輕哼一聲,她身子單薄,又給人綁去了整整五天,也不知對方有沒有虧待她,吃得好不好,睡得安不安穩。
“蕭公子,請上杆。”
正胡思亂想著,白不黑已經請招了,洛江流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洛葉冷靜下來。
場面上好像來的只有白不黑一個人,他要和洛江流過招,自然不能時時刻刻的看著蕭竹音。
但從進場開始,洛葉已經察覺到了對方的小手段。
這臺子是個周正的圓形,綁蕭竹音的椅子在角落裡,背光,但由於來觀戰的人太多,處處摩肩接踵,自然也有團聚在椅子之後的。
方才他們進門時,洛江流故意外洩劍氣,眾人退縮間難免推搡,但蕭竹音身後卻有幾個人毫不動搖。
看來這就是白不黑上杆後,負責看守蕭竹音的人了。
“好!”
棋盤中,人一落杆,葦杆受重下沉,便是第一子。
白不黑折腰一擰,單腳踩在葦尖上,踢開了洛江流迎面而來的劍鋒,劍鋒雖走,但這把破劍上卻裹著洛江流的內力,他這一招沒傷到白不黑,卻割開了他右腳上的鞋。
“哦?”
白不黑輕敵了,但同時,洛江流這裡的情況也不甚樂觀,他專精劍法,輕功勉強算個輔助,能讓葦杆不斷已是全力,倘若顧及棋路,混不過三刻,必敗無疑。
這架打的雙方都不吱聲,難免無趣,所以在落第二子的時候,白不黑問了洛江流一個問題。
他問:“蕭公子可是魔教少主?”
一句話引起了軒然大波,臺下之人變色不少,吵吵鬧鬧驚懼懷疑。
有為魔教鳴不平的,也有要手刃仇敵的,總之亂成了一片,甚至還有不顧規矩,要爬上圓臺的,都教洛葉踢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