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甲紅盔的趙閔一騎當先,身後跟著數千人馬,揮舞著大旗也往此處而來,塵灰紛擾中,完顏有晴微微皺了眉,他冷哼道,“坐山觀虎鬥的手腳可真快。”
洛葉也將捂得厚重的轎簾掀開點,阮七之前有交代,前兩日不可騎馬,不可受風,過了這幾天,她的傷便沒有大礙了,所以眾人裡面,她的待遇最好,卻也將洛葉悶的夠嗆。
“是趙閔?”洛葉忽有股不祥的預感,“這個人很奇怪,為人處世雖像個好人,但骨子裡卻有股邪性,我不怕趙思明,但會怕他。”
她說著,趕緊又縮回馬車裡了,抱著酒葫蘆苦著臉,“可我偏又給他救過,還不只一次,要怎麼還呢……”
“我也救了你不只一次啊,怎不見你如此上心?”蕭子衿瞪著不透光的轎簾道。
蜷成一團的洛葉忽然沉默了,她好像從沒想過要還蕭子衿的恩情。
自她出師以來,她就沒欠過債,錢債也好,情債也罷,能還的終要還上。
“咦……我怎會覺得欠著他也無所謂?”洛葉小聲囁嚅著,她啜了一口葫蘆中的桂花陳釀,又想開了般恍然大悟,“他這個幫兇,害的我這麼長時間只能喝藥不能碰酒,恩仇相抵,我自然不欠他什麼了。”
轎外的人,還不知她一瞬間翻了這麼多的心思。
蕭子衿等這批人馬都走了之後,才吩咐道,“官兵的速度並不比我們要快,若繼續走大道,遲早會被發現,我們早歇晚行,挑山間小路。”
完顏有晴點了點頭,一行人往岔路上而去,。
馬顛簸,卻走的奇快,再加上這些年,月娘與柳行路沒少偷摸回墨取山,對這路上的城鄉坑窪瞭如指掌,所以短短□□天,就已經走了大半路程了。
現在,他們宿在坪舉鎮的一間客棧裡頭,柳行路去更換馬匹了,而洛葉重新換了一身行頭。
翠綠色的裙子,不算長,很是活潑,腰間一側彆著兩根□□杆,一個酒葫蘆不離手,月娘替她束的發,很有些颯爽英姿。
在這個小村鎮裡,能見到這麼一個姑娘,其實是件稀罕事,洛葉也不懼旁人的目光,她緩緩的喝著酒,卻盯著門口剛進來的人。
☆、鬼迷心竅
門口進來的,不止一個人。
但洛葉卻只認識其中一個。
洛葉認識的這個人瘦高個兒,長得不難看卻也不漂亮,兩個眼睛一張嘴,實在普通不過。
他叫譚笑禪,崑崙派掌門的師兄,洛葉的師侄。
洛葉認識譚笑禪,是從一本薄子上認識的,這本薄子,崑崙派人手一本,記的都是高輩分的叛門之人,曾經師姐也有一張,但被師尊撕掉了,也沒人敢有異議。
所以,說起這譚笑禪,就不得不提到崑崙派了。
洛葉出生的這個宗門,內部旁支甚多,且各有側重,誰也不服誰,隔三差五打一架,但從來點到即止,倘有外人來犯,必當同仇敵愾,先退了外敵,再繼續爭個你我高下。
而譚笑禪沒能明白其中的道理。
他很有天賦,十多歲帶藝上的崑崙,比武打架就從沒輸過,甚至被譽為羅輕笑第二,一時響動整個崑崙派。
他的師傅屬“器”門,而上任崑崙掌門則是輕功翹楚,兩人水火不容,見面就掐,掐完喝茶。
也因此,譚笑禪誤以為門派不和,為了替師兄弟們雪恥,在一次切磋中下了重手,讓兩名弟子一死一傷。
這整件事,謬誤的就跟兒戲一般,但涉及到了生死,崑崙派再也容不下他,譚笑禪走過山中輪迴路,從此只是紅塵人。
“唉……”洛葉一邊喝酒一邊嘆氣,這個師侄,脾氣太過暴烈又不通事理,恐怕到而今都沒明白錯在哪裡,縱使今日讓他為人抵命,他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