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葉沉默了一下,她揉揉鼻子,小心問道,“這些訊息,你是從哪裡聽到的?”
“頭領派我們來的時候,身邊曾站著一個蒙面的年輕人,你們所有的訊息,都是從他口中流出。”梭羅曼的頭髮在風中一點一點的化為灰燼,謝淼嗚咽著抱緊她的小腿,彷彿想借此留住她,卻不知自己的臉上,正泛出了死亡的黑色。
“興許是年紀大了吧……”梭羅曼笑了,這個笑容就這麼孤零零的掛在滿臉腐肉上,“而今,我只想帶著他們,陪我一起入黃泉。”
院子當中,三具屍體。
洛葉甚至沒怎麼動手,就這麼幹掉了當今武林的泰山北斗。
心頭那股擔憂一鬆,蕭子衿踉蹌著便往地上栽,要知道來的這幾個,都是曾經一時無兩的狠角色,蕭子衿與蘇無邪拼上這一輪,縱使是贏,也付出了高昂的代價。
身側的人一倒,洛葉下意識的就去接,手都夠到了腰底下,蕭子衿卻硬生生退了兩步,手拄著劍,半跪在地上喘息。
洛葉看著自己撈了個空的手,有點發愣,“你為什麼躲?”
“……”蕭子衿的眸子看過來,滿滿當當的難過,洛葉縱使遲鈍,也看出來這人是真的不高興了,她反思了一下自己的行為,不確定道,“你還在生氣?”
蕭子衿似乎微微嘆了口氣,他招了招手,拉著走近的洛葉一起坐到了地上,從頭頂到腳底把人看個清楚,確定不曾帶傷後,方才展了眉頭,“以你的輕功,躲不開謝淼?”
洛葉還沒開口,蕭子衿又道,“你是因為殺了崑崙的人,不想躲是不是?”
“沒有,沒有。”洛葉趕緊擺手,“他的命,又不比別人金貴,我殺得了別人,自然也……”
“你的命,在我眼裡就比別人的金貴。”蕭子衿打斷了洛葉的辯解,後者抱起酒葫蘆,一邊喝一邊噘嘴。
“親疏有別,你又不想做什麼聖人……只是,”蕭子衿看著眼前左閃右躲,想逃避問題的姑娘,故作虛弱的咳嗽兩聲,拉回洛葉的注意力,“別動不動就自暴自棄,你死了,我怎麼辦?”
“哦……”
這個人啊,怎麼說話如此的動聽,洛葉耳根通紅,她伸手戳了戳蕭子衿腹部的創口,引來一陣慘叫。
“疼嗎?”
“嗯……”蕭子衿的眼裡滾著淚水,被洛葉攔腰橫抱了起來,“我送你回房,再去請大夫看看。”
這兒鬧了有大半夜,等掌櫃連滾帶爬跑去報官的時候,這群奇奇怪怪的人早就消失了,只留下五具死屍。
死相最好的,是蘇無邪,一劍穿喉,其次是院子裡的三個人,可憐韓停風,先碰到了拖滿亦章,又驚醒了柳行路與月娘,這幾個,都是心狠手辣的人才,全身骨頭都給打折了。
“哎呀,我說少主,你現在就享福了。”
月娘策馬慢慢的跟在車架旁邊,蕭子衿把小視窗的簾子挑開,看外面幾個人塵霜滿面的模樣。
“沒辦法,我受傷了嘛……”
來了五個頂尖高手,就傷了一個人,說實在的,這筆買賣實在折得慌。我要是蒙古頭領,非得氣的頭撞南牆不可,蕭子衿幸災樂禍的想。
果不其然,這一路前半程還有明盜暗偷之類的來拜訪拜訪,後半程就太平多了,能殺了梭羅曼一行人的,別說武林中沒人膽大包天非來找死,就是帶一支規模不算太小的軍隊,都不一定成功。
墨取山已經近在眼前了。
洛葉只從他們的談論中,聽過這座背江的山。
林蔥葉茂,山腰以上經年覆雪,不比崑崙溫暖,山石嶙峋,隱隱透著紅,出太陽的時候,整個山頭都血色殷殷。
墨取山的左側還有一道懸瀑,相當壯闊,遠遠都能聽到轟鳴聲,震動著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