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他只有拼命地躲,不停地躲。等他醒來,嚇得不敢再睡,欲奮力起身,又覺得渾身無勁,好像全身的力氣全被挪用到夢中去了。
朱楠坐起來,確定再也睡不著,又躺下去想繼續休息一會。剛躺一會,鬧鐘響了起來,他想睡自己的覺讓鬧鐘去瞎鬧,又想到還有很多事要去做,只好乖乖聽鬧鐘的話,起床面對又一個日出。
朱楠從樓上下來,還沒看見辦公室的門便從裡面傳來了方老太太的聲音:“小朱。”
朱楠大驚,嘆有人竟能聽出自己的腳步聲,想再爬上樓重新下來,聽聽自己的腳步聲是不是走得比別人帥。
方老太太手持一份檔案,等來朱楠,像尿急等來了空廁所,興奮地說:“快走,陪我去一下開發區吧。”
朱楠顯得毫無精神,極想拒絕,卻發現那句話不是疑問句,沒有拒絕的空間。
一路上,朱楠的腦子裡還在想自己剛才是怎樣被方老太太逮到的,越想越好奇,遂問道:“您剛才怎麼知道下樓的人是我呀?”
方老太太像是被人誇獎了,笑容滿面地說道:“聽你的腳步聲啊。你下樓很有特點,好像使用的不止兩隻腳。”
朱楠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腳,心想:“難不成我下樓像蜈蚣啊?”想完,他偷偷看了方老太太一眼,心裡頓時有些小感動。
車子繼續向前衝,車內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送完檔案,兩個人轉身離去。方老太太突然放慢腳步,說道:“要不我們走回去?我想走走路。”
朱楠心想:“我們這不是在約會,走路會很辛苦的。”嘴上說出的卻是:“好吧,我也想走走路。”臉上還佩帶了些許微笑。想完又說完,他突然對自己失望透了,在心裡深深懷疑道:“什麼時候,我把本該屬於初戀女友的百依百順使用到這個老太太身上去了?”
方老太太全然察覺不到朱楠的複雜心理,臉上的表情突然變得複雜,連嘆三口氣,說道:“好累啊,心累,每天拼命地加班,卻沒人理解。方姝的爸媽總怪我對她過於嚴格,我想我對她真是嚴格了,換作是別人,誰願意這樣跟著我每天熬夜做事。我現在真是在想,讓她到這裡來是不是錯的?”
朱楠聽見方老太太提起了方姝,精神也提了起來,眼前的老太太頓時從經理的身份轉變成了理想姑媽。身份決定待遇,他剛才所有的情緒隨之死在了身子裡,轉臉關心道:“您怎麼啦?”
方老太太的愁容絲毫沒有淡化,解釋道:“我們每天加班加點的工作,有人說什麼加班就是沒效率。我讓方姝回去休息,有人說她休息多了。。。。。。哎,真搞不懂這裡的人。”
朱楠聽到前一句話,覺得那句“加班就是沒效率”說得很有道理很有效率,極想前去認識認識它的作者。聽到後一句話,覺得說那句話的人八成休息多了沒覺睡,極想前去送他一瓶安眠藥。
朱楠隱藏好心底的兩個“極想”,轉頭看了方老太太一眼,心疼感這才後來居上,佔據了他的整個心靈。他想安慰幾句,又有心無才,怎麼也表達不出來。偏偏人在很多時候的委屈,在說出來的那一刻,就基本治癒了。還沒等他開口,方老太太便開口道:“哎,出來走一走,跟你說出來,心情好多了。”
兩個人繼續朝酒店走去。一陣清涼的風迎面撲來,彷彿在告訴他們,所有的煩惱都是會隨風而逝的。
朱楠回來,覺得方老太太畢竟向自己傾訴了一場,給點安慰即使沒有療效也不會有副作用,於是拿起手機,亡羊補牢道:“方總,您可別哪天受不了了突然走掉啊。我最近總在想一個問題,等一年或兩年以後,您跟方姝走了,我會多麼不習慣。我現在明顯感到,一天不見你們,就感覺自己在這裡是孤零零的。所以,我已經把您跟她當成我在這裡最親近的人了。今天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