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奔西陵鎮。
他在路上隨便抓了個人,拎起對方的領子問:“秦鐵匠的家在哪?”
被問的是個老實人,沒有反抗的指著不遠處。“招牌拆下來丟在路旁的那家。”
說完,閉起眼以為會被這狂妄少年給摔得跌成狗吃屎的他,沒想到只感覺領口松去,腳回到平實的土地,還得到了個謝字。
可能嗎?惡名昭彰的人竟然沒對他怎樣。
唉!要死了,莫非他還等著要人家對他怎樣嗎?
黑鳳翥不費力的找到打鐵店,翻下馬背,隨手把僵繩扔到黃驃馬身上。“在這兒等我。”人便走進微開的小偏門。
入鼻的鐵鏽味使他皺起眉來,四處是烏漆抹黑的鍋爐、鐵具,再跨進一扇門後,看起來才是居住的地方。
還沒過去,他就聽見從裡面傳出來的抽噎聲,緊繃的情緒不知道為什麼鬆懈了下來。
推開破舊的門,就著微弱的光線,他看見縮在床角的小小身子。
她蒼白的小臉上淚痕交錯,紅腫的雙眼看得出來已經哭了好長一段時間,睫毛仍沾著淚水,那孤單無助的模樣,猛烈的撞擊著他的心。
悲傷過度的羅敷沒有發現門口多出一個人,依舊手抱著膝,目光呆滯的瞪著發黃的牆壁,斷斷續續的抽噎著。
她走了多少路?一個四、五歲大的小女孩竟然可以從紫氣東來島回到西隴鎮上,這一路上,她是受了多少驚恐才回到家的?
這個年紀的她理應被父母抱在懷中呵護疼愛,如今卻因為他的莽撞,陰錯陽差的成了孤兒……
遏止自己野馬似不受控制的想法,黑鳳翥往她走去。
他伸手一碰,發現觸手冰涼,小小的身子抖得厲害。
羅敷下意識的轉過頭,眼兒迷迷濛濛,鼻頭紅通通的,看起來楚楚可憐。
“來!”他伸手抱她。
慢慢地看清楚來人,她的身子蜷縮得更緊,還直接把臉撇開。
黑鳳翥稀奇的沒有發火,他最很麻煩了,麻煩向來也不敢找他,這次……是真沒辦法。“跟我回家。”
羅敷還是一動也不動。
他動手抱起她,用他以為自己不可能會有的軟音哄道:
“聽話,我們一起回家。”
“你不……呢……要我,羅敷……沒有人要……”她抽噎著,斷斷續續的,話說得不清不楚,小手緊緊抓著他的衣角。
“我要。”他在心裡暗罵自己沒腦子,感覺到她輕如羽毛的重量。
“……再也不可以說……不要……我……了。”她累了,頭一沾到他的胸膛,喉嚨發出舒服的嘆息,但心中仍然不安。
“不會。”他保證,這是自討苦吃啊!
羅敷把大拇指放進嘴巴吸吮,一臉純稚無偽。
腦袋瓜蹭了蹭,尋到安適的姿勢,她便靜靜的睡去,眼彎彎,粉色的唇邊帶著笑意。
他恨,恨死自己的心軟,但下一瞬間看見她單純的笑,卻又什麼脾氣都發不出來,沒辦法!
黑鳳翥原想把人帶回來交差了事,就可以隨便掰個理由不用再跟一個小孩糾纏不清,誰知道如意算盤打歸打,事情卻走了樣。
幾天下來,他不管走到哪,身邊就是多個小跟班,走著走著,一不小心小跟班就會變成泥娃娃,才想著,又來了……
“咚!”就像這樣,一個跟不上他腳步的小人兒又翻了筋斗。
為了她,已經連著三天被綁在家,悶吶,悶得已經到了他所能忍受的許可權。
他霍然轉過身,要噴出的火焰霎時收起。“你……怎麼搞的,不會走慢一點啊!”
不能怪他,他是個年少氣盛的少年。
他的心可以用在到處縱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