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他能從中推測出夏農的用心。其實,不言而喻,不會有哪個乘客心甘情願地花錢坐上“托斯卡那號”享受身披毛毯、頭頂夏日繁星、睡在篷佈下面的樂趣;更不會有誰出錢買下“托斯卡那號”,只是為了裝上一點貨物運往大洋彼岸的非洲,因為那通常是遠洋貨輪的事。沿海小貨船的優點是裝貨速度快,適用於航程兩三天的近距離運輸。與之相比,大噸位的貨輪由於在港口裝卸貨的時間都要長得多,所以宜於遠洋航行,例如從地中海到南非。這樣,它可以透過在遠航途中加快速度,來彌補上在港口損失掉的時間。一般說來,像“托斯卡那號”這樣的船在海上航行的距離通常不超過500 海里。
看完船後,他們走上甲板,坐在橋樓後面的帆布篷下,喝著沃爾登伯格拿來的啤酒,開始了正式談判。兩個德國人用他們自己的語言激烈地爭執著。很明顯,是沃爾登伯格提問題,塞姆勒作答。終於沃爾登伯格停止了發問,用銳利的目光上下打量著夏農,然後回首看看塞姆勒,慢慢地點了點頭。
“可能吧。”他用英語說。
塞姆勒轉向夏農解釋道:“沃爾登伯格感興趣的是,為什麼像你這樣一個顯然對租船運輸業一竅不通的人,想要買一條船跑運輸。我告訴他這是出於經商需要。他覺得作為一個富商,把錢下賭押在運輸上,未免有些太冒險了,除非他心中另有所圖。”
夏農點點頭。
“猜得不錯。庫爾特,我想單獨和你說幾句話。”
他們來到船尾,靠在船舷上,留下沃爾登伯格獨自一人坐在那兒喝啤酒。
“你看這傢伙怎麼樣?”夏農悄聲問。
“是條好漢子。”塞姆勒毫不猶豫地說。他又繼續道:“這條船的船長也就是船主,已年老體衰,準備退休。他打算把船賣了,靠賣船得來的錢安度晚年。這樣,船長的位置就空下來了。我估計沃爾登伯格會喜歡這個職務的,我也贊成由他擔任,他自己就有了船長執照。他對這條船的狀況滾瓜爛熟,海上情況也很摸底。惟一的問題是不知他願不願跑一趟非法運輸,我認為只要價錢合適他是願乾的。”
“他已看出點什麼名堂了嗎?”夏農問。
“當然。事實上他懷疑你是從事偷運非法移民進人英國這一行業,他不願因此而被捕入獄。但如果價錢合適,我估計他是甘冒這個險的。”
“現在別把底漏給他。先把船買下來,然後讓他決定是否留下來幹。要是他想辭職,我想可以另找一個船長。”
塞姆勒搖頭反對。
“不行,我們現在就非得告訴他大概是怎麼回事。不過,這樣的話萬一他辭職,準會走漏風聲。”
“假如他了解內情後想辭職不幹,那他只有一個下場。”說著,夏農指了指船尾下漂著一層油汙的濁水。
“還有一點,貓兒,讓他參加進來,對我們是有好處的。他了解船況,並且如果他決定留下來和我們一起於,他就會盡力勸說船長把船賣給我們,而不是賣給當地那家也在打這條船主意的輪船公司。他的意見船長一定會聽,因為那個老頭希望買下這條船的人會愛惜它。船長對他很信任。”
夏農考慮了一陣塞姆勒的邏輯,不禁有點動心。手中剩下的時間不多了,他需要現在就把“托斯卡那號”弄到手,這個大副也許能在買船這件事情上助他一臂之力,而且肯定能當個好船長,還會找個與他沾親帶故的人來當他的大副。想到這裡,夏農回憶起一條關於招兵買馬的至理名言:“無須去收買所有的人,只要去收買能左右下屬的人,讓他去控制其他的人。”夏農終於下定決心,盡力把沃爾登伯格拉進這項合同。他倆慢慢地踱回橋樓後面的帆布篷。
“我想毫不隱瞞地告訴你,先生,”夏農對沃爾登伯格說,“你猜得確實不錯,假如我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