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七夜看著那個胖子。

那胖子說的是大乾雅言，但是尾音中，帶著陶城土話的味道。

之前遇到的陶城人，都是扶老攜幼，滿臉的憂愁，而這個胖子，顯然是個另類。

“呵呵，青梅娘，你未免太輕視了我。我為陶城辛大人辦事，如今這一路上，即便不給我錢川面子，也要給辛大人面子。”

青梅娘冷笑一聲，“老孃不是輕視你，根本就是無視你！”

錢川大怒，臉上肥肉亂動，“呸呸呸，你可知道的，辛大人是誰？”

“我只知道，陶城最大的官兒姓沈，叫什麼沈步青，可從來沒聽過什麼辛大人。”青梅娘一邊說話，一邊抓起收上來的賞錢，手掌高高舉起，讓金銀從上面落下。

這錢川所說的辛大人，應該就是辛龜，沒想到辛龜真的成了氣候，還有這麼多人，死心塌地為他賣命。

李七夜暗暗想到，他居高臨下，將一切變化，盡收眼底。

錢川憤怒之餘，離席而起，不提防身邊好幾個江湖人士，紛紛抽劍拔刀，“死胖子，趕緊坐回去！”

“再動一下，腦子給你切開了！”

錢川眼珠轉動，變成一副笑臉，“各位兄弟誤會了，小弟剛才只是跟青梅娘開個玩笑，開個玩笑。”

他緩緩落座，見到對方收起刀劍，這才心安。“哼，強龍不壓地頭蛇，我先隱忍下來，摸清你們底細，讓辛大人挨個收拾你們！”

角落裡，有人用力拍手，“幾百年前的人和事，早已經成為明日黃花，你們還聽得津津有味，看來人族真的沒落了。”

那人揹著燈光而坐，面前的桌子上，只擺著簡單的兩個青菜，另有一壺酒。

青梅娘反唇相譏，“兩個青菜一壺酒，就醉成這副德行？乖乖的滾回屋子，不要給老孃惹事。”

那人緩緩轉身，“我吃兩個青菜，並非吃不起葷菜，實在是你們人族的飯菜，難以下嚥。至於這壺酒，我更是沒動一口。在我眼裡，這根本不算酒，只能算是尿。”

“他孃的，這小子哪裡來的，敢說我等喝尿！”

“不管哪裡來的，先打了再說！”

眾人情緒激動，說書先生見勢不好，悄悄溜下高臺。躲進了陰暗處。

此時燭光照在那人臉上，在場的人都咦了一聲。

那人面貌與人類似，但嘴巴很長，牙齒尖利，明顯是獸族變化。難怪說人族沒落。

那人咧嘴一笑，滿嘴尖利牙齒，在燭光中閃光，“我只想安靜的吃飯，偏偏你們找來個說書的，說的又都是陳年往事，你們總是沉湎於過去，如何能奮起直追？”

“哼，小小的妖族，有什麼資格，教訓我們人族，須知三界之內，人族才是中間世界的真正主導，而你們妖族，註定只能躲藏在深山老林，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面對眾人挑釁，妖族絲毫不懼，冷笑道，“一群活在過去中的可憐蟲，有什麼資格嘲笑我們？你們是真正的主導，在沱江城還不是敗的一塌糊塗。”

青梅娘從失神的狀態中清醒，用算盤敲著櫃檯，“不管是人是妖，都是本店的客人，都給老孃老實點，誰敢在這裡鬧事，老孃饒不了他！攪爛了老孃的生意，賺不到錢，你們加倍賠給我！”

有人大聲笑道，“青梅娘知道怕了，要不要我做你背後的男人，用力頂你？”

妖族青年不屑搖頭，“你們這些人，以下賤無恥為樂事，我雖然是妖族，卻也羞於與你們為伍。”掏出一塊銀子，放在桌子上，“老闆娘，結賬！”

青梅娘腰肢扭成一股風，在酒客中間穿過，好幾個男人，想要趁機揩油，在青梅娘婀娜的身材上摸一把，卻全都摸空。

眼前一花，青梅娘已經到了妖族青年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