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安慰一番之後,李懷德強行鎮靜下來,剛準備開口說些什麼,卻又瞧見人群,突然靜下來,楊廠長揹著手一臉嚴肅的拿著牛皮紙信封往這邊緩緩靠攏。
一滴豆大般的汗水,順著李懷德額前留下,具有敏銳洞察力和預警提示的他,嗅到了空氣中一絲陰謀的味道。
這種強烈的不安感,瞬間席捲內心,讓他原本富態的臉龐上滿是蒼白,甚至連說話的底氣都弱了許多:“陳處長,李副科長,這次米花肉事件,你們覺得該怎麼處理馬德保,有些時候年輕人的意見也要聽取的嗎,你們更有活力,更有水準……”
已經撕破臉皮的陳愛民,卻壓根沒把這場面話放在心上,嘴角譏諷的上揚了下:“要我說呀,李主任,你也是個識抬舉的人,該怎麼做用不著我多說了吧?”
事已至此,李懷德哪怕是用腳後跟想,也知道今天準是陳愛民設的一個局,劉嵐,陳大刀這些有奶便是孃的人,絕對不是偶然過來湊熱鬧,一個個正手持利刃,時刻準備刺進他的心窩窩呢。
果不其然,楊廠長一臉肅然的走上前之後,先是惋惜的嘆了口氣,銳利的目光在李懷德戰戰兢兢的臉上游走片刻。
臉色一沉,聲音低啞道:“李主任,剛有人往門縫裡塞了揭發你的信件,我看了之後深有感觸,覺得多多少少是有些根據的……”
完了!
聽著楊廠長那特有的話術,再結合著手上那沉甸甸的信封,李懷德整個人心思跌到了谷底。
他在軋鋼廠摸爬滾打那麼多年,自然是經多見廣的,這麼多年揭發的信件不知道見過多少,但大多數楊廠長都是私下裡把信交給他。
李懷德看完之後一笑而過,擦屁股還嫌喀呢,通常都是扔到煤爐子裡面燒掉,甚至在某個關鍵時候,每天信箱裡都能被塞滿。
然而今天卻不一樣了,楊廠長居然在眾目睽睽之下把牛皮紙信封掏了出來,這便證明迴旋的餘地被逼到死角了。
今天這茬子事兒,想要糊弄過去,恐怕不能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