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副科長!高幹事你確認沒搞錯嗎?李科長年少有為,少年俊傑呀,唉呀,我這是有眼不識泰山,還望李科長宰相肚中能撐船,將軍額前能跑馬,把剛才的不愉快當個屁放了吧。”
崔大可表情先是一僵,隨後只覺當頭棒喝般天旋地轉,暗自埋怨惱怒那個不稱職的幫廚,明明之前交代好的讓她領著李副科長到幹部小食堂就餐。
這要是早知道丁秋楠是和李登雲眉來眼去,崔大可面上哪敢流露出來半點狂妄,他這個人拜高踩低慣了,面對得罪不起的人即使心理積怨已久,也會選擇繼續忍辱負重下去。
等到時機成熟時再行報復也不晚,亦或者是暗地裡使點小絆子。
李登雲看著一臉諂媚,全然沒有半點之前狂妄跋扈模樣的崔大可,心裡不由感慨萬千,這傢伙雖然行事卑劣無恥了點,但確實也是個人物,至少在能屈能伸這方面,已經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高幹事見此模樣,再看了看旁邊氣質脫俗的丁秋楠,心裡已經猜出了大概,連忙上前打圓場說:“唉呀,李科長,這不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嗎,當崔股長還在惦念著你呢,特意派了食堂後勤的幫廚去喊你,沒料到這點兒出了么蛾子。”
“崔股長,趕緊給李科長賠個不是,以後大家都是軋鋼廠的同志,下次見到李科長,可別那麼莽撞唐突。”
崔大可頗為感激的看了一眼高幹事,俯身彎腰,屁股高高撅起,畢恭畢敬的鞠了個躬,溫順乖巧的模樣瞧的丁秋楠一陣錯愕。
這還是在機修廠裡手眼通天的崔大可嗎?那個洋洋自得,頤指氣使,咄咄逼人,眼高於頂的崔大可哪裡去了?
崔大可面子給的夠足,再加上現在他已經貼上了李懷德的標籤,李登雲不看僧面看佛面也沒繼續在耍弄崔大可,輕輕嗯了一聲之後,大踏步的走進了幹部小食堂。
裡面劉峰正在獨自喝著悶酒,旁邊陪著的還有食堂主任以及副廠長和各個車間的主任,李登雲和丁秋楠一進來,只覺得一大串眼睛齊刷刷的聚集過來。
李登雲對此倒是見怪不怪,酒桌禮儀嗎,歷史悠久著呢,沒有酒基本上談不成什麼事兒,而光有酒還不成,沒有陪酒的人那便哄抬不了氛圍。
這麼一來二去,食堂後勤的開支賬目便上去了,機修廠這是條件不夠,要是條件夠的話,指不定飯後再來個娛樂專案。
像軋鋼廠普遍都是飯後看場小布林喬亞電影,為此放映員許大茂也能上桌陪幹部們喝酒。
可平常在醫務室極少面對這麼多幹部的丁秋楠顯得窘迫靦腆了許多,手指不自覺地絞著衣角,悄悄的扯了下李登雲的衣襬,輕抿著嘴唇。
“丁秋楠同志沒事,把小食堂當做自己家就行,聽說丁秋楠同志醫術高超,我們李副主任日夜操勞,每天夜裡輾轉反側睡不著覺,等到了總鋼廠醫務室,還要勞煩丁秋楠同志問診下。”
高幹事經常負責這種應酬的局面,注意到丁秋楠的異樣之後,十分自然的接過話題,並且還極有眼色的讓丁秋楠和李登雲坐在一起。
這使得有些戰戰兢兢,神情緊迫的丁秋楠情緒緩和許多,瞧了眼高幹事之後,眼角不由自主的閃現過一抹感激。
“這個,總鋼廠派高幹事和李科長來調查崔大可、丁秋楠同志的調任問題,大傢伙也都是機修廠的老同志了,暢所欲言,不要捏造虛假事實,也不要惡意中傷,客觀公正的給高幹事和李科長講一下崔大可、丁秋楠同志的作風問題。”
劉峰仰脖灌了杯酒之後,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旁邊忐忑不安的崔大可,心中百感交集,要知道崔大可當初只是個農戶,只是作為公社代表到機修廠裡犒勞工人兄弟。
是他劉峰獨具慧眼,力排眾議的把崔大可留在了機修廠,不僅讓崔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