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下北厥後,北厥作為大周屬地,其鹽沙貿易七成將由千羽莊負責,而此戰短缺的錢銀物資千羽莊已經派人送出,如今正在往北疆的路上。這幾個官員去了北疆還要幹什麼,就由程大人指點吧。這件事牽連國策,大人知道如若洩露會有什麼樣的後果,開戰前萬不可走漏半點風聲。”
程何此刻回憶當日場景,猶覺驚心,面前那青年蒼白的只剩嘴角一抹鮮紅,半個身子踏進鬼門關,卻還能輕聲慢語,與他從容言談。
容瀾不過比他的長子年長三歲,如玉一樣的面容,清俊風雅,處事老練,但也帶著年輕的魄力,這樣好的青年人還沒成親就要不久於人世。
他前幾日去容府探望,被下人告知小公子不見任何人,他猜想容瀾是已經病得見不了人了,就連徐老丞相與他同去,都未能見得一面。
又想容大公子即將大婚,容府裡如今張燈結綵,就更為容瀾覺得惋惜。
容瀾一雙黑亮的眼睛秋水明月,眼裡深處都是對這遭世的冷淡;一張總也無甚血色的臉上時常掛著笑,或淺笑,或玩笑,無奈的笑,驚訝的笑,發怒的笑,但那些笑裡又都透著“冷眼旁觀”的漠然。
程何搖頭,有那樣一副身體,不淡然冷漠怕會活得更苦,他拿起今日早朝要奏請的摺子,轉身吩咐人將尚書之位打掃乾淨,抬腳剛準備往皇宮走,忽然尚書閣裡一陣安靜。
他望著遠處走來的人,雙眼大睜。
被傳病重的尚書大人一身官服驚顯尚書閣,從來蒼白的臉第一次帶了些微血色,行動間步履從容。
尚書閣裡,每個人都驚訝看著容瀾,想著傳言這玩意兒真的是——不可盡信!
短暫的寂靜之後,便是一陣行李問安之聲。
“見過尚書大人!”
容瀾目不斜視,微微頷首回應,穿過偌大的閣廳,徑直走到程何面前,“今日這摺子,我自己呈給皇上吧。”
程何一愣:“真的是你?”
容瀾點頭:“這事兒我瞞了程大人,你從一開始就毫不知情,如今自然也不用受無謂牽連。”
程何不解:“有那盟約,問題已經解決,你何苦還要做這種不討皇上喜的事?”
容瀾輕聲附上程何耳邊:“難道要皇上一直看某個江湖莊主的臉色嗎?”
程何怔住,“你……!”
容瀾笑:“皇上不會把我怎麼樣的,頂多斥責一頓,牢裡關上一兩天。我大哥都要娶他妹妹了,他這點面子還能不給?”
程何皺眉,天下間敢背地裡調侃皇上的,只這一人,“可你畢竟欺君,況且你的身體怎麼受得了牢獄之災?”
容瀾擺手:“我這不是看起來好多了嗎?”
容瀾這話不假,那冥蓮是有些功效,他如今確實是個“看起來”大病將愈的人。
程何不再勸,轉而關心容瀾的身體:“你養了這些日,病瞧著是有些起色了。”
兩人說話間動身往皇宮走,容瀾邊走邊道:“往後戶部就仰賴程大人了。”
程何:“你這話什麼意思,難道是打算辭官?”
容瀾搖頭又點頭,語氣平靜:“不是辭官,但差不多是這意思吧,這件事後,皇上想來也不會再讓我繼續任職。”
這一日早朝,告假多日的戶部尚書忽然重新上朝。
關於他病重將死的傳聞不攻自破,而令所有人更加驚訝的是,他居然欺瞞了皇上,利用職務之便私自提升地方賦稅,以達到充盈國庫,增加政績的目的。
如今東窗事發,他拿著地方彈劾他的奏摺自覺請罪,皇上勃然大怒!
“來人,給朕將容瀾押入天牢,朕要親自問審!”
容瀾當朝被革去戶部尚書一職,剛由幾名禁軍拖著要送進牢裡,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