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車上,付家生陰著一張臉開車,那樣子就像別人欠了他多少億似的。
小珏即使不看,也能感覺到他周身散發的那股寒意。
她抓著手裡的安全帶,很想說點什麼,但又無從說起。
她跟趙焉剛才見面的一幕還在腦子裡迴旋。
是家生給二哥說了什麼嗎?目的就是不想讓她做這個手術,如果是那樣,那家生一定做的出來。
他阻止不了自己,就過去讓餘瀝陽離開,讓自己找不到他,那她什麼都做不了……
想到有可能是這種情況,小珏心裡驀地氣起來,對,他一定就是這樣做的。
而且大姑也是他的幫兇,這太有可能了,大姑即使再疼餘瀝陽,也會顧及家生的態度,畢竟是她侄子。
小珏在這裡百轉千回的想著這些事,而付家生卻只管面無表情地開車。
小珏想什麼,他似乎早就想到了。
就算趙焉給她說了什麼又怎麼樣,哪怕她現在走到餘瀝陽跟前,她也做不了什麼。
因為餘瀝陽不會接受她捐獻骨髓給他。
……
車子平穩地朝前行駛,兩人誰也沒講話,一個是縱有千言萬語卻開不了口,一個是不想講。
在路口等紅燈的時候,小珏從包裡掏出紙和筆,她在手掌上寫。
“餘瀝陽死前讓我見他一面行嗎?”
就在打上那個問號的時候,眼裡一熱,一想到二哥會死,心裡鈍痛。
她紅著眼睛,將紙條拿起來給付家生看。
而他卻目不斜視,直視前方,根本就不看她伸過來的紙條。
小珏沒法,只能欠了欠身,又朝他面前送。
“擋著我開車了,你要幹嘛?”不耐煩的聲音傳來。
小珏急切地說:“看一眼這麼難嗎?”
她歪著頭質問他,沒有聲音,表情就代表了那句話的意思。
付家生依舊目不斜視,他冷道:“你那麼急幹什麼,真到那一天,我們全家都會過去。”
“你……”小珏氣的胸口起伏,如炬的眼睛瞪著付家生,就好像不認識他一樣,眼神冰冷。
她又低頭在紙上寫:“他沒有出國,你們在騙我對不對?”
寫完,她帶著氣又舉到他面前。
這一次付家生看了,他瞥了一眼後伸手推開。
“我不知道這件事,見他的時候還躺在醫院裡。”
聽他這樣說,小珏深吸口氣,不再寫了,也不想再問了。
……
車子一路開回別墅,還不待停穩,小珏就去推車門。
在關車門時,她把氣都撒在了車門上。
付家生還剛探出身子,便被身後砰一聲震了一下。
轉身看著那道嬌小的身影背對著他,氣哼哼地朝院子裡走,他更有氣。
兩人一前一後,王玲看著,還以為能看到他們一起走進來,誰知這中間還隔了好幾米遠。
哎,她嘆口氣,兩人到底誰有錯啊?
都說夫妻床頭吵架床尾和,怎麼這兩人就是好不了呢?
小珏進來後,誰也沒打招呼,一路上樓。
到了樓上,眼裡的淚再也止不住了,想起只能等死的二哥,萬箭穿心一般。
她的痛多半來自於,她明明可以救他,可她卻什麼都做不了的那種無力感。
如果二哥死了,她會內疚一輩子,可是她身上的枷鎖卻又是她掙脫不開的。
隨後進來的付家生推開房門,小珏背對著他站在房裡,胳膊肘彎著,像在抹眼淚。
付家生同樣也有氣,為了餘瀝陽她背叛的還不夠嗎?現在還要為他掉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