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玲一聽，稍稍鬆口氣，就在她剛想說什麼的時候，下一秒，小付邵開口了：“太婆，我朝裡面尿尿了。”

“啊？”王玲差點栽倒，一陣難堪，那張老臉真是沒法形容了，閃過幾個表情，都不知道說什麼了。

保姆也低著頭，手在腦門上罩著臉，她本來還想幫小付邵力爭到底的，沒想到打臉來的這麼快。

氛圍一下僵住了，梁辰也尷尬了一下，幾人的表情就跟缺氧一樣，特別是她媽，老臉都沒地方放了。

而這裡面就馮如最暢快，她抱著手臂，打量著幾人，心想，我讓你們護著，這下沒話說了吧。

最後還是梁辰急中生智，打破難堪：“你這小子怎麼這麼皮呢？”她朝孫子瞪了一眼，嗔怪道，“快給阿姨說對不起。”

她又轉身跟馮如說：“小孩子不懂事，這雙鞋多少錢，回頭我讓家生寫張支票給你，真不好意思。”

哎，她跟她媽應該早就知道那小子劣跡斑斑，有事找他就對了，還力挺什麼呀，不是自找難堪嗎？

“阿姨。”馮如暢快道：“要我說，小孩子真不能太慣著了，小的時候您可以把頑皮當成可愛來說，以年紀小當理由和藉口，但是錯了就是錯了，一定要告訴他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下次他就會記住了，如果因為溺愛而包庇，這就相當於掩耳盜鈴，不去正視這個問題，只會滋長他犯錯的心理，您說呢？”

這樣一番說教就連梁辰都下不來臺了，心裡對這個馮如的好感度直接降為零了。

“是，你說的對。”她尷尬道：“是該管管，不該溺愛，我回頭給他爸說，讓他爸爸再好好教訓教訓他。”

梁辰這樣說完，為了面子，她又對著孫子嚴厲地呵斥一聲：“小付邵，過來給阿姨道歉。”

這下王玲也只能幹咂巴嘴了，這件事確實是小付邵不對，還是道歉為好，省得回來又得挨頓揍。

而且女兒被一頓搶白，她臉上也沒面子，於是輕輕推了推小傢伙，“去，去給阿姨道歉。”

而那個在鞋裡尿尿的小傢伙呢，他睜著一雙狡黠的小眼睛，毫無怕意地走過來。

他學著他爸的樣子，兩隻小手插在褲兜裡，拽拽的，酷酷的：“阿姨，對不起！”小傢伙眯著小眼睛笑。

馮如一看這小孩，簡直成精了，據說還不到三歲，但那智商像是五六歲的大孩子，真讓人不敢相信。

“你錯哪了？”馮如依舊抱著雙臂，一副看好戲的樣子，睥睨著眼前這個小不點大的孩子。

“我，不該，在你鞋裡尿尿。”小傢伙一邊說著，天真的小臉上還帶著無邪的笑容。

“知道錯了，下次能改嗎？”馮如居高臨下，像在發號施令。

王玲早就坐不住了，心想，我們都給你道歉了，你還想幹什麼，沒見過你這麼小心眼的人。

她氣哼哼地瞪著馮如，梁辰心裡也有氣，這個馮如真是讓她沒想到，不卑不亢，還很有原則。

小付邵把兩隻小手從口袋裡抽出來，他的褲子長，都堆在腿彎了，口袋插起來也費勁。

馮如見小傢伙不說話，她也不想太較真了，於是態度一改，她蹲下來，面對面跟小付邵對視。

“有錯就改還是個好孩子，以後不許再那樣做了，聽到嗎？”她柔聲細語道。

“嗯。”小付邵點點頭，“我，能，改，因為你沒有鞋子了。”說著，小傢伙‘譁’一下跑開了。

馮如愣了愣，什麼意思啊，我沒有鞋了？那意思是我要還有鞋，他就繼續尿尿，是這個意思嗎？

但她也沒多想，起身對梁辰說：“阿姨，我知道，您心裡可能對我有些不滿，覺得我對小付邵有些苛刻，甚至會認為我在跟一個孩子計較，但我真是為孩子好，有什麼不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