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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頁

的白楊木做成的四柱床。

一睜眼,這些都已經消融殆盡,有限沒有變為塵埃的也早已零散斷落,或是失去所有光輝沉寂在灰塵裡。

儘管在伊里斯的記憶裡已經見過一次,但是親眼看見曾經屬於自己的寢室這樣在灰燼裡被遺忘了整整千年,手指還是不由自主的收緊。

他沒有感覺,不代表時間沒有在他沉睡裡流逝。

那件墨綠的用美洲有毒荊棘龍的皮做成的長袍還是光澤如新,雖然上綴的寶石大半已經脫落了,但是隱約的軌跡還是能清晰的分辨原來的位置是一個簡單的魔法陣,不是防禦,也不是什麼高深的黑魔法,只不過是最簡單的寧神咒小符號。

躺在床上的人維持著他生命最後一顆的表情與難以掩飾的情緒。

凌查的手沒有顫抖,在觸碰到僵硬如石的冰冷時,忽然一震。

指尖停頓在黑髮散亂下的眉眼間,幾道隱約的皺紋延伸在那裡。

不算這千年,他離開薩拉查也很久了。

製作魂器前,因為難以控制各自出現的時間而更小心謹慎,鏡子裡的他們一直蒼白憔悴,但是他們總會記得喝下各種魔藥來掩飾。

什麼時候,薩拉查的眼角間,會有了這些隱約的皺紋?

擰開瓶口,醒魂水充滿迷惑的氣息再度流瀉出來,湊到那僵硬的唇邊,泛著粉藍色的透明液體慢慢滴下,變化卻比曼德拉糙熬製的解除石化的藥劑更為迅速。

&ldo;啪。&rdo;

僵直懸空的手腕直接摔在了床上。

從喉間的肌膚到手臂,無數根血管全部凸鼓出來又瞬息平伏,一聲輕微痛苦的嘶啞喘息從喉間低低響起,虛弱的忍耐著痙攣般的抽搐。

鮮血融合的毒素在身軀裡蔓延,越來越冷,就彷彿是生命在流失,僵冷的手掌忽然傳來被緊握的溫暖。

凝固的綠眼睛慢慢有了神采,艱難的將視線往下移。

下一秒兩雙同樣深幽的綠色瞳孔對上了。

驚怔、迷茫、恍然,所有的表情一瞬而過,最後全成為無法解讀的複雜情緒,慘白的手指顫抖著,卻沒辦法回握對方,薩拉查躺在床上,虛弱嘶啞的聲音在喉間咯咯做響,卻沒辦法發出一個音節。

妖精精心打製的匕首,魔法加持的詛咒,吸血鬼的毒素,這些都不能在一時間解除,黑紅色的血從他的唇角溢位來,醒魂水是劇毒,喝下它的巫師只有三個小時的生命,可是同時,無論什麼魔法詛咒與惡咒效果都能被有效控制,醒魂水在中世紀被發明時是貴族們用來在危機時刻儲存家族的秘密魔藥。在解除石化上遠比曼德拉糙藥劑更有效,然而一千年的石化,時間這個誰也逃脫不了的恐怖魔法很快會反過來作用在薩拉查身上,即使沒有那柄匕首,就算沒有醒魂水的毒素,死亡也會很快來臨。

魔藥麻痺的效果使痙攣刺痛的身軀逐漸平復,灰色陰翳卻逐漸布滿深綠的瞳孔,被凌查握住的手掌越來越冷。

蒼白無色的唇慢慢牽出一抹微笑,血還止不住的溢,連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了。

什麼都不必說,因為他都明白。

血嗆進了氣管,越來越悶,最後連一口氣都透不上來,死亡的感覺並不可怕,尤其是緊握住他的那隻手,暖得使他意識模糊,再過不久這些痛苦都要離他遠去。

薩拉查這樣想著,忽然覺得凌查在他耳邊低低的說著什麼。

可是他聽不見了,眼睛睜著,卻什麼也看不見。

剝離一切感知的漆黑、侵蝕徹骨的寒冷,就是死亡。

柔和的觸感好象是從極遙遠的地方傳來,強大的魔力使薩拉查的意識逐漸清醒,最後他吃力的微微側頭‐‐唇上,有溫暖的感覺,魔力從齒fèng間傳遞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