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單昕毓的牢獄生活
這兩個月裡,單昕毓是比較舒服的。
因為,他在天牢裡,似乎被冉夢瑩遺忘了。
可是,他並不舒服。
因為鹽水浸泡的鞭子打在身上,那鹽水滲入皮肉,燒灼般的疼痛。若不是絕佳的內功護體,怕是早已魂歸天外了。
可是,這也不是他不舒服的主要原因。
他不舒服是因為腦子裡時時刻刻的記掛著那個女子離去時,眼中的悲切。
每天躺在比他的住所鋪的還要薄的褥子,蓋的是又硬又薄的棉被。
每天兩餐,每餐都是一個隔夜的饅頭,和一碗稀粥。因為是夏天,隔夜的饅頭都不是很硬,但是卻有一股餿味。
這樣的飯豈能填飽肚子?更何況還是有傷在身。
兩個月裡,單昕毓原本俊逸的身形被餓的瘦了下來。
原本有些圓圓的下巴,也被餓的尖尖的。
現在的單昕毓非但沒有變的尖嘴猴腮,反而顯出另一種骨感美。
兩個月來沒有打理的頭髮,凌亂的披在肩上,有一種野性的美。
消瘦的臉龐,憂鬱的眼神,讓人感覺到他身上憂鬱的氣質。
野性與憂鬱兩種截然相反的氣質完美的融合在他的的身上,比以前那個儒雅俊逸的少年竟還要吸引人。
只是,此刻的他卻只能在這個狹小陰暗的空間嘆氣。
每天只能見一次亮光,是獄卒來換龔壺的時候,會開一下門。
龔壺總之十二個時辰換一次,偶爾獄卒偷懶,會隔一天才換,導致牢房內總是臭氣熏天的。
兩個月,他不知道冉夢瑩是如何應付邵東霖的。他不相信邵東霖兩個月不見自己會不起疑。她定有應對之法,只是想知道她有沒有辦法讓邵東霖相信。
兩個月的牢獄生活,讓他變得有些認命。悠閒地日子,讓他的思緒飛向那個女子。
他心疼她,心疼那個變化巨大的悲傷地女子。
他還能想誰呢?母親為了後位在勾心鬥角中被人毒害,父皇為了鞏固政權,將自己遠嫁繁星。幾個兄弟姐妹也都是淡漠無情的。帝王家怎會有兄弟情分?
對母親,他是厭惡居多,因為她從沒看過自己一眼。整日裡將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與姐妹們更是禁止接觸。他只知道自己有一個皇姐四個皇妹,卻都沒有見過。
兄弟也有幾個,除了小時候在一起唸書之外,也很少接觸,相互之間也沒有交集。
他唯一可以想的就只有冉夢瑩。
對於冉夢瑩的絕情與冰冷,他不是沒有怨懟的,但是更多的卻是心疼。
最折磨人的不會身上火燒火燎的疼痛,不是飢餓造成的無力感,也不是室內臭氣熏天的環境,而是對冉夢瑩的疼惜。他的眼前總是會不時的閃現冉夢瑩那日甩下手中長鞭踉蹌的背影,和眼角的一點晶瑩。
忽然覺得自己如此懦弱,如此無能。
被自己心愛的女人如此折磨,卻不能表示不滿。甚至那個女人心中沒有自己的影子。
有時候,他真的想不顧一切離開這裡,找一個無人的地方,靜靜的想念著自己心裡愛著的那個女子。
可是,他的心裡明白,自己之所以還沒有逃離並不全是因為所謂的大義,而是他心疼那個女子,不捨得就此離去。能夠在她的身邊看著她,足矣!
原來,愛真的可以讓人放棄一切,包括自由,甚至包括尊嚴。
想起初遇時那個恬淡溫柔的女子;
想起那個懷抱嬰兒滿臉慈愛的女子;
想起那個目光堅定待人和煦的女子;
想起那個受了驚嚇暈倒在自己懷中還緊緊的抱著女兒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