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沈漾、楊致堂、杜崇韜、楊恩皆面面相覷。
雖然這段時間來,長信太后也是鋒芒日漸凌厲,在很多事情上都堅持自己的主張,不再任由諸臣擺布,但他們還是沒有想到長信太后這時候會斷然否決掉他們拘捕韓道銘、雲朴子進行審訊的建議。
他們原本是好意,想著此時由長信太后親自下詔拘押韓道銘、雲朴子,即便半年前那場宮變之中有些曲折及隱秘被揭穿,也不會直接將長信太后及新帝牽涉進去。
「怎麼,莫非你們懷疑哀家與黔陽侯暗中勾結?」清陽陡然間繃起臉,面如寒霜的盯著大殿之上一干大臣,字字驚心的問道。
「微臣不敢,只是事態緊急,有些事不得不從權,請太后恩准。」沈漾等人忙不迭說道,但猶堅持他們的主張。
「哀家心裡清楚,宮變背後還有一些曲折,而彬兒能坐上這皇位,也多半是黔陽侯所期待,但哀家心裡更清楚,我兒坐上這位子,便是大楚皇帝,命中註定要守護這片疆土。你們一個個也是對大楚忠心耿耿,並無不臣之心,但你們不能將哀家當成什麼不懂的婦道人道——黔陽侯及韓家,要是對大楚忠心耿耿,哀家用他們自然不會是什麼錯事,但他們真要有什麼不安分的心思,哀家也絕不會容他們危害大楚社稷。」
清陽站起來,眸光清冽的環視諸臣,一字一頓的問道。
「你們對哀家還有什麼不滿嗎,還是對我兒楊彬坐在大楚皇帝之位上有什麼不滿?」
見長信太后這一刻直接將廢立之事拿出來質問,沈漾、楊致堂等人也是暗暗心驚,一時間紛紛避開她凌厲而寒冷的眼神。
即便他們早就知道當年未正式嫁入大楚之前,年僅十五六歲就女扮男裝隨其兄走入大楚的少女,不會是一個簡單的人物,但也沒有想到她這一刻的鋒芒會如此凌厲。
面對長信太后如此盛氣凌人的質問,諸人又能說什麼?
他們這時候跑到長信宮來,甚至都沒有知會明成太后,不就是要避免在這一刻妄議廢立嗎?
清陽環顧左右,目光最後落到秦問的身上,說道:「秦問,你替衰家擬詔,著韓道銘、雲朴子二人速到崇文殿接受質詢——」
「是!」秦問走到大殿側面的條案之後,等宮侍研墨鋪開空白詔書,便著筆擬就手詔,讀了一遍,見沈漾等人沒有意見,便遞給清陽用印。
清陽著宮侍即刻趕往韓府及崇福觀傳詔,臨了又跟沈漾等人說道:
「你們都先去崇文殿候著吧,也不要忘了請明成宮那位一起去聽一聽是怎麼回事,省得到時候說哀家一人會受奸佞矇蔽……」
沈漾、楊致堂、楊恩、杜崇韜等人都面面相虛,心裡想著,不管怎麼說,先去崇文殿等見到韓道銘、雲朴子再說其他。
待沈漾、楊致堂等人先走出長信宮大殿,清陽才頹然坐回到錦榻之上,彷彿剛才那一刻就耗盡她全部的氣力,過了半晌後才站起來往寢殿走去。
「太后……」
一名年老宮侍走進寢殿來輕聲喚道。
清陽眼光又尖銳起來,示意身邊人都先出去,盯著這年老宮侍質問道:「韓謙他到底想幹什麼?」
「侯爺想做什麼,老奴怎麼可能知道?老奴一來不想看到太后被沈漾他們逼迫得陣腳大亂,之前才忍不住提醒太后一聲;此外也是受人之請,就是將一些話轉告太后知道而已……」年老宮侍笑著說道。
「哼!」清陽冷冷一哼,眸光冷冷的盯著年老宮侍,冷聲說道,「黔陽侯當真以為哀家是好欺之人,以為哀家真會事事受他擺布?」
年老宮侍慢條理絲地說道:「宮變之時,雖然諸事背後難以盡數掩去棠邑的痕跡,但當時太后與大皇子依舊是沈漾、楊致堂他們最佳的選擇。只不過時過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