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沉下心,集中精力聽這些貴婦們打算怎樣起社。
不管怎樣,周氏都打算參與進去,與她們走得更近些,往後對於自己的子女也是好的。
更何況,若是……周氏深吸一口氣,又聽到她們正在說起彼此年輕的時候擅長什麼。
擅長什麼?硬要說擅長什麼,周氏感覺自己擅長做飯食,可卻也只會做一般的家常菜,這些宴席上的大菜,她卻也拿不下來。
至於其他的,周氏年輕的時候,父親不過是東宮從五品太子洗馬。
再者,周氏孃家也不過是周家旁支,和這些貴女們別說玩到一處,碰面的機會都少。
偶爾看到她們的馬車在自己面前走過,也只能滿眼地羨慕,卻不敢多說一個字。
那時,周氏最大的願望便是偶爾能跟著堂姐,也就是現在平遠侯府的侯夫人出門赴宴,但那也是極少極少的時候。
想到這兒,周氏發現平遠侯夫人並沒有被邀請,而自己卻能和她們坐到一處,也要嘆一聲滄海桑田了。
“蕭大夫人,你擅長什麼?”這時,蘇氏笑著問周氏。
人都坐到了這裡,總不能將她排在外面。
“我……”周氏失笑道,“我哪裡會什麼,年輕的時候家裡的活計都忙不贏呢,若你們需要,我幫著你們打點事務倒是可行。”
周氏如此坦蕩,倒叫清河郡主都有些迷糊了,難不成自己的眼光一如既往地差,真的看錯人了?
清河郡主不知道的是,周氏的手已經在袖子底下攥成了一個拳頭。
“打點事務也是頂要緊的事兒。”蘇氏笑著幫腔。
畢竟是自己女兒以後的妯娌,自己今日又是主家,蘇氏便想著偏幫一下週氏。
可越是如此,周氏心裡卻越是不悅。
打點事務算是什麼頂要緊的事情,一個嬤嬤也就夠了,有什麼必要特意點出來。
可週氏卻也只能笑,不能反駁。
周氏知道,以自己的出身,但凡有一丁點兒的諂媚,或者有一丁點兒的清高,都會立即被這一群人給拋棄,因此她表面上看著輕鬆,實際上恨不得連頭髮絲都繃得緊緊的。
於是幾個人便定下來了,往後社裡的事務便由周氏來打點。
然後夫人們又興致勃勃地想取個社名,周氏也想了幾個,卻怕被嘲笑,因此在喉嚨裡滾了一滾,並沒有說出來。
“不如就叫韶光社。”蘇氏說道。
“恥與春花爭俗豔,故將雪質對韶光。”閔王妃點頭,“這個名字不錯。”
清河郡主卻突然間,眼睛紅了。
“你這是怎麼了?”蘇氏看向清河郡主,“你若不喜歡換個名字便是了,值得哭麼?”
雖這樣說,但蘇氏卻將自己的帕子遞給了清河郡主。
“只是想起自己年輕的時候,什麼爭俗豔,我是什麼都想爭,可是爭到頭了,頭髮該白的還是會白,你瞧我眼睛邊兒上都長褶子了。”清河郡主託著一張臉給蘇氏看。
“年輕的時候就跟我爭,說你眼睛最好看,這會兒還要向我炫耀。”蘇氏的話引起大家鬨笑,但她還是仔細看了一眼清河郡主,“哪兒有褶子了?我怎麼沒瞧見。”
“因為你老了,老眼昏花。”清河郡主雖然這樣說,但心裡還是高興的。
周氏見大家說話都很是隨意,心裡不由自主地有些羨慕,可卻依舊不敢鬆勁兒,她很清楚自己的目的是什麼。
夫人們都在說說笑笑,周氏給丫鬟遞了個眼色,她們必須要將這些全都記下來,然後促成此事。
蕭家姐妹則是一進暖玉閣,便發現情形不對。
這裡人不多,只有馮家大奶奶,安樂侯府的世子夫人和崇義仙君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