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王氏這樣,趙老太太心裡一跳,莫不是真出了什麼事?又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叫你亂說話。
可王氏說的卻是:“娘,怎地二弟一家子又走了呢?飯都上桌了。”
王氏年後還要嫁女呢,如果和侯府鬧了矛盾,誰給女兒撐腰啊。
“被娘哭跑的。”趙敬柔一邊剝花生,一邊指著趙老太太說道。
“娘,大過年的,您哭什麼呀。”王氏頓時有些不樂意了,小姑子說得好聽是哭,不好聽就是罵吧。
罵自己也就罷了,那是侯府的媳婦也是你能罵的人?
老二已經入贅了,那等於就是嫁出門的姑娘,老二媳婦等於就是姑爺。
家裡住著一個周姑爺呢,百事不問只知道吃,怎麼不罵罵?
只是王氏的膽子也就足夠支撐她在心裡嘀咕幾句,是斷不敢在面兒上說的。
趙老太太剛被二兒媳氣,這會兒大兒媳又來指責自己,這哪裡能忍。
“我想哭就哭,有你說話的份?”趙老太太拍著桌子道,“說來說去,還不是為著你,飯菜那麼早上桌做什麼。
王氏:……當誰樂意做飯呢,早知道這團年飯我就不做了。
“算了算了,都是一家子人,我瞧著二弟妹也不是那起子小心眼兒的。”趙敬慧端出了長姐的架子,“過幾天咱們帶著孩子去拜年,把話說開了就成。”
“大姑母說得太簡單了吧。”趙明珊穿著藍色的粗布大褂,繫著圍裙從外面走了進來。
雖然趙明珊已經和廣化伯府訂了親,但趙家人還是像以前那樣使喚她,她也沒吭聲。
在嫁出去之前,趙明珊不想有任何變動,可今天這事,她得說一句。
她不能跟蘇家姐妹相提並論,趙家,怎麼著也是她的孃家。
“明珊,有你這麼跟大姑母說話的嗎?”趙敬慧沒好氣地說。
“我只是實話實說罷了,大姑母約摸不知道,以前祖母比這更難聽的話都說過,為何二嬸都忍了,或者說不予理會?”趙明珊說出這話的時候,臉上露出一抹嘲諷。
趙老太太見了心裡火氣,想教訓幾句,但想到她要嫁到伯府,又硬生生忍了下去。
“為何啊?”趙敬柔不解地看向趙明珊。
“那是因為二嬸敬重二叔。”趙明珊看了趙老太太一眼,“現在她不想忍了,又為何呀?”
“她不敬重二哥了?”趙敬柔脫口而出。
“她憑什麼……”趙老太太一開口,便被趙明珊打斷,“祖母也別說憑什麼的話了,憑她是侯府嫡女,憑她有財有勢,憑她想進宮就可以進,憑她閨中密友都是誥命夫人……”
趙明珊說到這裡深吸了一口氣,話說多了,真是有點累的。
“當初祖母難道不是因為這個,才同意二叔入贅的?怎地現在倒忘了。”趙明珊說完,又轉身走了出去。
趙家人被趙明珊點醒,不由得面面相覷,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如何才好。
南靖侯府的馬車上,蘇氏和趙敬德同坐一輛馬車,四個孩子則擠在另一輛馬車上。
今日知道路不好走,因此蘇家儘可能地擠一擠,但這會兒,卻沒一個人敢與蘇氏和趙敬德同坐。
“大姐,娘今日為何發這麼大的脾氣啊?”蘇琪忍不住弱弱地問了一句。
蘇瑞看向蘇琪,低下了頭。
“娘為何就不能發脾氣?”蘇卿反問蘇琪,“我們本就不該去趙家吃團年飯不是嗎。”
初二,才是蘇家人去趙家的日子。
“可這大過年的……”蘇琪小聲道,“我以為娘總是會給爹一些臉面。“
蘇琪的話說出來,她自己沒什麼反應,蘇黛和蘇瑞卻是面色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