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一靜,蘇卿只聽到了耳邊“嗡嗡”的聲音,只看到蘇琪眼中一閃而過的得意。
“你憑什麼打卿兒?”蘇氏怒視著趙敬德。
“啪”的一聲響起,五個掌印出現在了趙敬德的臉上。
“你,你竟……”趙敬德指著蘇氏的手指微微顫抖。
蘇氏也愣住了,自己剛才這是……蘇氏的舉動就連蘇卿都沒想到,她一向對趙敬德都很是敬重的。
蘇氏的手是麻的,這種麻從手指傳到掌心,又從掌心傳到了四肢八骸,整個人都動彈不得。
“娘,您怎麼可以打爹啊?”蘇琪的聲音尖利起來。
“蘇淑寧,我是你夫君,你居然跟我動手?”趙敬德難以置信地盯著蘇淑寧,竟有一種她是不是被鬼附了身的錯覺。
“打了又如何?”蘇氏被趙敬德盯得心頭火起,“老爺,您是我夫君,但您也別忘了,我是您的妻主。”
“每天請柳大夫過來給二姑娘診脈,一日三餐盯著她吃,這幾天就別出門了。”蘇氏留下這一句,便拉著蘇卿出門了。
“夫人從小脾氣急,老爺莫怪!只是也請老爺莫忘了,作為贅婿,本就該以妻為天。”青嬤嬤朝趙敬德行了一禮,便跟著出去了。
蘇琪看著蘇氏的背影,張了張嘴,最終什麼也說不出來。
是的,蘇氏偏心,可蘇琪知道自己再也喊不出那一句“我到底是不是你親生的”。
蘇氏和蘇卿出了門,蘇黛眼睛泛紅地趕緊跟了上去:“大姐,你臉不疼吧!”
而蘇瑞似乎呆住了,竟坐在那裡,眼睛都不眨一下。
直到蘇氏出了院子,蘇瑞的肩膀才耷拉了下來,然後緩緩走進內室。
“爹,你就為了她,得罪娘?”蘇瑞一臉失望地看著趙敬德。
“你說什麼,她是你姐姐。”趙敬德難以置信地看著蘇瑞。
“但她這麼蠢,唉……”蘇瑞搖了搖頭,“爹,您該真正把什麼樣的人放在心裡頭,真的不清楚麼?”
“瑞哥兒,你竟然教訓父親?”蘇琪衝著蘇瑞嚷道,“而且我怎麼蠢了?我不這麼做,真的去靜心觀不成?”
“你以為這樣就可以不去?不但非去不可,而且娘若是跟爹產生了隔閡,往後誰為你求情,接你回府?”蘇瑞的話讓蘇琪只覺得後脊發涼。
趙敬德也慢慢地坐回椅中。
“爹,您現在應該回去哄哄娘才行。”蘇瑞看著趙敬德,“今日可是除夕。”
“蘇瑞你還有沒有良心,爹被打了,你還讓爹去哄娘?”蘇琪像是看傻子一樣看著蘇瑞。
“你是沒聽見方才青嬤嬤說的?”蘇瑞冷冷地看了蘇琪一眼,然後走到趙敬德耳邊,輕聲道,“爹,大丈夫有所作為,當能屈能伸。”
趙敬德頗為艱難地抬起頭來看著蘇瑞,他分明還是個孩子,可他說的話,怎地……就連趙敬德都覺得寒意四起。
“爹?”蘇瑞皺起了眉頭。
“知道了……”趙敬德站起身來,回頭盯著蘇琪,“你好好養身子,爹先過去一趟。”
“爹,你真的要去……”蘇琪想起那個“哄”字,都覺得是恥辱。
可,爹是贅婿啊!
想到自己剛剛看到蘇氏等人進門的那一刻,心裡湧起的那股子暖意,蘇琪都覺得自己像個傻子。
“好,爹!”蘇琪的眼淚流了下來。
“傻瓜,不就是挨一巴掌麼?沒事!”趙敬德朝蘇琪笑了笑,又示意她躺好,這才拉著蘇瑞一起走到門外。
“爹,我扶您!”蘇瑞上前扶住趙敬德的胳膊。
趙敬德本能地縮了一下,但也只是瞬間。
蘇氏領著蘇卿和蘇黛回了怡和院,然後整個人就癱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