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想想。先看住她們,讓我再想想。”
此時蘇錚兩人都快凍僵了。
蘇錚被帶到這裡來的時候才入夜不久,很快就是制壺環節,她以為最多就是個把時辰的事,誰知道和雲歌說完話一問,才知道制壺用去了三個多時辰,當時都已經過了午夜。
她基本可以判斷雲歌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心裡開始計劃怎麼脫險,但屋子裡既無取暖。又無被褥,三四月的夜晚寒氣兇狠,直往骨頭縫裡鑽。簡直肚子又叫得歡快,她只感覺心率激增,四肢無力,思維無法集中。
這是餓狠了。
但好像外面的人把她們兩個給忘了一樣,一直沒有人來。
“你餓不餓?”蘇錚縮在凳子上搓著手掌,有氣無力地問雲歌。
雲歌搖搖頭,又點點頭:“你來之前我剛吃過,不過給你這麼一說。還真的有點餓了……我還冷。”
蘇錚嘆了口氣,她還是早上吃過就沒再吃了呢,此刻一個勁往上冒酸水。
好像從系統裡那饅頭啃啊,這樣下去還沒等肖筱下手她就要餓死了。
蘇錚看看雲歌,又無奈一嘆:“你晚上都睡哪裡?不會一直呆在這裡吧?”
“不是的,旁邊有房間,但是沒有人來領,我不能走出這個門一步。”
“那你進出的時候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
“好像是一個小村子,他們不讓我東張西望。”雲歌有些不確定。
蘇錚悄悄跑到門邊。想找道縫看看外面的情形。便聽到有腳步聲往這裡靠近,她趕緊退了回來。直給雲歌打手勢,雲歌慌忙點頭,她們就挨在一起。就著製作臺上剛剛做出來的身筒和完成一半的附件裝模作樣。
“……鑲身筒你學會了吧,這種六方圓身壺做起來不難,就是要事先準備好模板,這樣才能做到泥片大小統一,做出規整的壺。接著像柄、流、的子,都要做出六條稜六個面,像這樣輕輕地壓……”
雲歌一邊說一邊示範,聲線在打顫,手也微微發抖。
蘇錚握了握她的手,她深吸一口氣,點點頭,盡力放鬆下身體。
蘇錚便邊學邊提出疑問,偶爾說出自己的見解。
兩個人頗有學術交流技藝切磋的範。
門外的人站了良久,然後才一把推開門:“你們倒是好清閒。”
雲歌抖了一下,白著臉站起來:“肖大師。”
蘇錚也誠惶誠恐,比起之前的悍然頂嘴,縮著脖子聳著肩膀,狼狽又不知所措,目光到處遊移不與肖筱接觸。
肖筱走進來道:“你都知道了?”
這話問得是蘇錚,蘇錚慌忙點頭。
“那你想怎麼辦?”
蘇錚差點要哭出來:“我冒犯你了,我有錯我該死,肖大師你讓我戴罪立功好不好?我知道我手藝還很粗糙,但是我已經在向雲歌請教了,過不了多久一定能做出非常出色的壺。我對你有用的,你千萬不要殺我。”
說到最後,幾乎扯著肖筱的袖子哀求了。
肖筱目瞪口呆,簡直不能相信這是不久前還對自己昂首挺胸振振有詞的人。能做出那樣風骨沉峻之壺的人竟然是這樣的沒有骨氣。
肖筱很失望,但很快覺得理所當然,哪個人在生死麵前能挺得直腰的,接著就是莫名地感覺到痛快。
她甩開蘇錚,厭棄地道:“滾開點。”又看一眼杵在那裡好像一根木頭的雲歌,“每次比試完我只留一個人,你們兩個只能活一個,雲歌,你有什麼話要說?”
雲歌彷彿一瞬間失了魂,啪地跪在地上,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雲歌自知資質有限,比不上蘇錚,求肖大師你讓我再做最後一把壺吧。”
她趴伏下去,纖細的脊背顫得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