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緊緊盯著秦朗坤說:“我不知信中寫了什麼,不過她與我說,無論如何要與你見上一面。所以此事,我們還得慢慢商量。”
“她說,要見最後一面。”秦朗坤的表情扭曲,好似痛苦之極,“她要出嫁了,我卻無能為力!”
“婚姻大事,自然是父母之命,賢弟也不用太過自責。”容華輕輕嘆氣,忽然話鋒一轉,“京城還未放榜,為何不拖上一陣?你若是高中了,這些煩惱自然也都沒了。”
秦朗坤一怔,“我得罪的人,位高權重,恐怕……”
“賢弟,科舉並不是由某一位官員說了算的,憑你的學識,頭三甲中必有你的名字。我過兩日要回京,不如,我去看看結果,你在此等我的回信。而你的那位小姐,便叫她能拖就拖了。”
“這樣……也好。”秦朗坤雙拳攥起來,眉頭緊蹙,“拖得了一時,拖不了一世。我和珞兒,是否註定無緣……”
我真想狂點頭:是啊,你總算明白了!既然有緣無分,就不要強求。
“可是怎麼才能見到她?她不能出來,我也不能進去。”
就我這樣的腦子,怎麼能想出好辦法?只好求助似的看著容華。他一手搖著扇子,一手從桌上拾起一本摺子,“恰好,早晨有人給我送了份戲摺子。你們看看。”
我接過來,翻了兩下,都是什麼東西?
秦朗坤若有所思道:“看戲?即便借看戲為由,她恐怕也無法出來。”
“非也。”容華笑道,“這崑曲班子是從外地來的,不是本地戲園子。”
“容兄的意思是,他們是上府演出,而我可以混入其中?”
我恍然大悟,讚道:“好辦法!戲班子人多混雜!”將那戲摺子收好,心裡一陣歡喜,“我將這個帶回去給她看!”
“可是,員外會同意嗎?”
“這個……看個戲不為過吧?”我嘟喃著,“都要嫁人了,她身子一直不見好,請個戲班子來哄她開心一下,員外應當贊同的,他也想看自己女兒精神點。”
秦朗坤終於露了笑意,垂目凝思,“她一定會點牡丹亭遊園驚夢那一出。”
他的嘴角泛著幸福的弧度,我定定看著,也只是看著而已。明明想將他佔為己有,可我還是一個勁在幫他們,如果頭三甲真的有秦朗坤的名字,我就徹底無望了吧?
容華送我們到蘭仕居門口,街道斜對面有一座紅豔豔的樓房被圍得水洩不通。一時好奇,我們便過去看了。一名壯實的男子被人從裡頭扛出來,赤裸的身子只橫掩了條被褥,依稀有血滴下。容華朝旁邊的人打聽,方知道這裡頭有位女子發瘋,拿刀子刺傷了人。
我好奇問:“他為什麼沒穿衣服。”
容華和秦朗坤同時盯著我,目光大概也是好奇的。容華將我拉遠了些,“你不知這是什麼地方?”
我抬頭掃了一眼,“凝香閣。”
秦朗坤抿唇一笑,對容華說:“還是別汙了于歸姑娘的耳。”
“有理。于歸,快回去罷。”
我不甘心,“我沒去過,那是什麼地方?”
容華一本正經教育我:“于歸,熱鬧的地方未必是好地方。”
於是我在他們倆咄咄逼人的目光下不停往後退,視線還是好奇地在那樓房附近打量。從圍觀的人群中,鑽出來一個耀眼的身影,黃袍袈裟。我朝他揮手大喊:“大師!大師!”
容華和秦朗坤同時轉身,異口同聲說:“他也去喝花酒?”
羅淨朝我們走來,還是一副淡漠清高的模樣,“三位施主,竟然都認識?”
我腦子遲鈍些,問上一句話:“花酒是什麼酒?”
羅淨瞥了我一眼,近乎藐視。
我委屈看向容華,“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