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瑩給小猴兒糙話兒弄的失笑,“你這孩子,慣是會逗人笑。”
好一番掩袖笑過之後,婉瑩才又於小猴兒道:“你若是不舒服,待會兒就別跟著我去圍場了,他們那些個爺們兒怎麼著也要打個一小天兒才會回來,你跟著我去也是跟那侯著,外頭風涼,要麼你就在營帳歇了吧,晚宴的時候,我再譴人來叫你。”
“不用。”小猴兒搖搖頭,“難得有介麼壯觀的秋獮,我說嘛也得去瞧瞧熱鬧。”
是的,她必須去,這倒不是因為延珏囑咐她必須跟著婉姨,不跟著便有危險什麼的,而是她今兒無論如何必須得見見僧格岱欽,再昨兒晚上那般散夥之後,小猴兒確實有些著急知道,那後來究竟是如何處理的。
說實在的,把僧格岱欽繞進來實非她的本意,可到如今介般,想也好,不想也罷,顯然僧格岱欽已經被繞進來了。
因為她才剛出恭的時候,清楚的聽見,天還沒亮,婉瑩便讓丫頭秋萍給僧格岱欽送過去了一盒子薄荷。
秋萍跟另一個丫頭說:薄荷味辛,最清頭目。
……
少時,毛伊罕來了之後,只寥寥說了幾句場面話,婉瑩便吩咐人備了幾輛車馬,一行人不急不慌的趕往了行圍地點。
今兒的大圍獵是秋獮正式的第一天,那場面遠比小猴兒想象中要大上許多。
便是她們所乘坐的轎攆覆上了厚厚的棉簾子,亦然能夠聽得清楚那遠處傳來的馬蹄聲,鑼鼓聲,號角聲,一聲聲喚得小猴兒一顆心刺撓的不行,她幾次開啟棉簾子,朝遠處望去——
好傢伙,只見遠山行人如蟻,漸出林間若黑線然,又見近山人馬飛空下坡,點點如麻姑撒米,日頭直射下,只見那遠山旌旗閃耀,萬馬奔騰,怎一個豪氣了得?
此時小猴兒真恨不得卸了馬車,騎上那馬,隨著鼓點,奔向遠山!
“哎……”跟著伺候的於得水一聲長嘆,霎時給小猴兒的豪氣嘆沒了一半兒。
“嘛呀?”小猴兒斜眼兒瞄他,啐道,“佯死不拉活的?”
“哎……。”於得水又是一個搖頭長嘆。
“嘶——”小猴兒隨手抽他腦袋一下,“有話說話,放屁是咋回事兒?”
“哎——”於得水的第三聲嘆才要出口,這冷不防一抬頭,瞧見自家女主子那眼兒瞪的跟什麼似的,嚇的趕緊往回一縮脖子,眨眼躲著脫口道,“奴才就是心疼爺兒!”
“延珏?”小猴兒一楞,“他怎麼了?”
於得水自動忽略了自家女主子直呼主子名兒的大不敬,道也是不外的掏心窩子道,“您說說,自打萬歲爺說了今年要行秋獮後,主子爺兒多高興啊,愣是把那些個平日最喜歡玩兒的鳥兒啊,蛐蛐兒什麼的都丟到了一邊兒,一心就撲在這騎射上頭,是隔三差五的就跑那校場去操練,也不嫌苦,不嫌累,就想著今年好好露一把身手,這些女主子您也是瞧在眼裡的啊,可您瞧瞧,眼看著到了跟前兒,這一會兒又是病,一會兒又是傷,弄的好端端的主子,放著這麼好的圍場,只能瞧著,閒晃著,看著別人的英姿,奴才真真兒是替主子爺兒委屈!”
破天荒的,小猴兒沒說話,因為於得水這番話算是說她心坎兒裡去了。
她託著下巴看著遠處,彼時眼前確是那日校場,那個擁著她策馬狂奔的延珏。
她悶悶的想著:那主兒介會兒憋死了吧?
……
不料她想,延珏他這會兒就是挺鬧心的。
可不?
他延珏活這麼大,渾歸渾,頑歸頑,可什麼時候閒成這個逼樣兒過啊?
那感覺怎麼說呢?
就像是活生生憋了一泡尿,死活尿不出去似的。
咱們話兒先回道半個時辰以前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