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清淺的執念卻是很深。

一生最大恨事，便是師門中人，瞬間化為劫灰。

她追溯一生時，到了這一生中經歷的最後一段時光時，過不去了。

若能過去，便已經斬斷紅塵因果，明心見性，不只是擁有無垢之身，也擁有了無垢之心，成就天仙業位。

可是她過不去。

她以旁觀者身份干涉幻境，試圖改變結局，卻不知道改變的只是幻像而已。

接下來的影像，全是她內心執念所幻想出來的。

在這幻境中，混元劍道戰勝天一門之後，抱元子也開始引發天仙大劫，然後順利成仙，煉化《昇仙錄》，復活混元劍道歷代死於天仙大劫的強者，統一雲夢大陸，再進一步，進軍其餘大陸，集齊九卷《昇仙錄》，獲得那唯一超脫之機，庇護混元劍道渡過末世之劫，進入下了量劫。

然後，幻境突然破碎，又現出一段影像。

又是混元劍道合天一門大戰，然後天一門修士開始自爆。

只是這一次混元劍道並沒有能夠阻止住天一門修士的自爆，危急之時，抱元子沒有用弒仙刃護住自己，而是護住了數十里外的清淺，現場只有清淺一人得以倖免於難，結果也受了重傷，委頓於地，不能動彈。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清淺的傷勢才好一些，她想要出去，可是那麼多修士自爆之後，那裡的能量極其狂暴，她根本就走不出去。

然後，她就引發了天仙大劫，大概是想晉階天仙之後再闖出去。

這段影像，應該就是真實發生過的事了。

商白很是詫異。

按說先前的幻境破碎，也就是清淺已經明白了那是心魔幻境，回溯一生到此地步，就應該可以成仙了，為什麼還沉陷於幻境之中？

正這樣想著，影像又破碎，又回到了先前混元劍道與天一門大戰的畫面，這一次，混元劍道又成功阻止了天一門修士的自爆，抱元子引發天仙大劫，煉化《昇仙錄》，一統九州，獲得唯一超脫之機，庇護弟子渡過末世大劫，進入下了量劫。

然後，影像又破碎，又進入真實的一幕。

如此週而復始，迴圈不斷。似看破又實未看破，清淺就陷入這兩種幻境中，出不來了。

洞玄鏡清光散去，軒轅大長老神色有些委頓，突然抬頭說道：“蒼翠峰主這狀態有些特殊。”

動用洞玄鏡窺探一名半仙的心中幻境，需要大量的法力支撐，時間長了，便是已經晉階天仙的軒轅大長老都有些支援不住。

他這一番話是向外面的商白說的。

商白的聲音傳了過來：“還請大長老指點迷津。”

天仙之體，本非修士神識可以感應，但是在養仙幡的空間裡，一切都在商白掌控之中，所以能夠輕鬆的感應到軒轅大長老，聽到他的說話。

“看了多次蒼翠峰主的心魔幻境，她已經堪破了這個幻境。”軒轅大長老苦笑著說，“可是，她就是不想從這個幻境裡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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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內心的脆弱

已經明白了那是一個幻境，可還是走不出來。

因為現實中太過殘酷，她接受不了，所以寧願躲在幻境裡面。

所以在一次次的看破了幻境，就要走進現實，成就天仙的時候，又放棄了，繼續走進那個幻境裡面。

她知道，成就天仙之後，幻境破滅，再想得到那份慰藉就不可能了。

那個時候，就要獨面現實的殘酷，獨自承受失去所有親朋的苦痛。

也就是因為內心深處，有那麼一份清明存在，所以才能對外界有一定的反應。

當年清淺身為混元劍道戰力最強之人，卻得不到混元劍道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