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慣自家孩子來無影去無蹤的行為模式了。
“那孩子的身上可是流淌著吉普賽的血液啊。”老人呵呵的笑著,麻利的給李笑白擺上早餐盤子,在麵包上撒上糖霜,“我的孩子,不必擔心,風的子民是沒辦法在一個地方常留的。我要是年輕幾十歲,也是愛四處跑的年紀吶~”
李笑白沒說話,一個人的早餐有點落寞。
他吃光了盤子裡的麵包果醬裝飾花,就跑到屋頂上去獨自躺著了。
陽光還是那片陽光,鳥叫也還是那些鳥叫,空氣依舊悠閒,氛圍依舊散漫,可是這些一個人享受,不管怎麼說,都有些太安靜了……
也許,應該去追羅德。
或者,在他回來之前,就離開。
一種隱隱的不詳一直埋在殺手先生的心底。
最開始只是沉睡的種子,最近卻破土而出,生根發芽……
也許這是個預兆,說不定羅德這次出門會出事。
可是他不敢去追他。因為他知道,就算真有不幸的事,也應該是自己帶來的。
如果是那樣的話,還是離得遠些比較好。
寂寞什麼的,習慣了也就好了。
從前不也是這樣麼?
李笑白坐起來,坐在羅德家傾斜的屋頂上遠遠的眺望了一遍這片美好的土地。
然後爬下屋頂,去跟拉瑪奶奶道別。
“是麼……”老人停下手裡打了一半的毛衣,揉了揉酸脹的鼻樑,微微嘆氣,“要走了啊……”
李笑白點點頭,揹著他唯一的行李,一隻癟癟的揹包,裡面是一把孤零零的刀。
“那孩子回來的時候,我沒辦法解釋呢……讓他重要的同伴走了。”老人疲憊的靠在椅子上,“一個個都走了。這個家大概……以後都不會再有人回來吧……”
李笑白一震,抬起頭來。
“你這孩子也是,就這麼放棄麼?”老人抬頭看了他一眼,沒再說下去,只是擺了擺手。
李笑白一路回想著拉瑪奶奶那句意味深長的話,慢慢在村口停下腳步。
上次停在這裡的越野車大概被羅德開走了,只剩下一隻小綿羊哆嗦著細細的四隻腳站在原地。
殺手先生蹲下來,一邊思考著羅德的事,一邊百無聊賴的拋著匕首打發時間,等待新的交通工具出現。
“咩~”
綿羊怯怯的望著李笑白,試圖悄悄地從左邊逃走……
唰,啪!
匕首瞬間飛過來精確的貼著它的蹄子半厘米的地方釘進地裡!
“咩咩~!”
綿羊驚恐的回頭看李笑白,轉身往反方向逃竄……
嗖,啪!
把手上繫著繩索的匕首敏捷的收回,然後再次丟擲,凌厲的封斷了後路!
依舊貼著蹄子半厘米的切入……
“咩咩咩!!”
已經陷入崩潰狀態的綿羊左衝右突……
然後一次次被殺手先生漫不經心的匕首攔住!
偶爾經過的大嬸們指指點點著某殺手驚悚的遊戲互相竊竊私語……
李笑白卻在這樣機械的出刀活動中,思路漸漸清晰。
“咩!!!”
一次次被玩弄的小羊終於奮起,不再抱頭亂竄,反而掉轉方向,蹄子刨地,直直的朝著始作俑者衝了過來!
再柔軟的性子被逼到絕路,也會反抗。
李笑白輕笑,單手抵住小羊還沒開始長角的腦袋,看著它還在發抖的腳,喃喃:“說的也是,總跑也不是辦法……”
抬起另一隻手撫摸了一下小羊脖頸上掛著的綿羊鈴鐺,那聲音輕輕的,羅德跟他一起買的時候堅持選這個的樣子還歷歷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