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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媽

因為他肩上那隻手紋絲不動……

謝問一直在悶聲咳嗽,但搭著他的那隻手卻連一絲震動都沒有。

就好像那隻手和身體是割裂的,並不相連。

又或者,連聲音都是假的。

聞時皺著眉,一把抓上“謝問”的手,卻抓了個空。

肩膀上的觸感在他反應過來的瞬間消失了,咳嗽聲也戛然而止。

“謝問?”他壓著嗓子叫了一聲。

除了自己的回聲,沒有任何應答。

他身後是空的,彷彿從來沒有站過謝問這個人。這一瞬閃過的念頭讓他有點不舒服,在原地怔了片刻。

緊接著他又意識到一件事:他已經鬆手停下了,但前面的孫思奇他們卻一無所覺。

腳步聲不知什麼時候也消失了,走廊裡一片死寂。

忽然,聞時背後傳來了“吱呀”一聲響,就像有人開啟了一扇老舊的門。

……

大東還被那隻冰冷的手牽著,他一邊心想這走廊好他媽的長,一邊自我安慰道“耗子還搭著我呢,沒事”。

為了確認對方的存在,他幾乎每走幾步就要叫一句:“耗子?”

然後耗子會回答一句:“在呢。”

又過了不知多久,大東忍不住說:“我腳都走酸了,還不到頭,也沒別的動靜。這籠不會就這麼一直走吧,走個十天半個月的,活活耗死咱們?你說我要是這時候放個傀會怎麼樣?”

耗子的聲音又幽幽響了起來:“在呢。”

大東:“……”

那一刻是什麼感受,實在很難形容。

大東只覺得自己天靈蓋被劈了一道,冷汗順著發麻的頭皮就下來了。

他想再叫一叫其他人,但嗓子彷彿卡了雞毛,一個字都擠不出來。他僵在原地,一動都不敢動。

他上一秒還覺得肩膀上的手是心靈慰藉,下一秒就覺得那玩意兒怕不是想他去死!

他費了好一番功夫,才找回知覺。

右手的棉線纏得一團亂,大東匆忙扯動了幾下,然後猛地把線甩了出去。

線的另一端彷彿有靈,帶著強勁的力道在走廊裡抽了一圈,呼呼生風,抽在牆壁上啪啪作響,聽著比鞭子烈。

很快,他手中一空,那個牽著他的東西消失不見了,搭著他的“耗子”也沒了。

大東操著傀線一通亂掃,直到手指都酸了,才滿臉警惕地停下來。

至此,他終於確定,走廊裡除了他以外,空無一人。

跟在後面的那幾個,早就不見了。

他緊捏著手裡的線,在原地喘著氣。正糾結自己是繼續走還是按兵不動,就在死寂中聽見了“吱呀”一聲響。

有扇門開啟了。

大東驚了一跳,豎著耳朵想確認門的方向。

忽然,一陣風從脖頸後掃過……

像人的呼吸。

臥槽。

大東心裡罵了一聲,剛想轉身,就被一雙手猛地推了一下!

他沒站穩,朝前踉蹌了好幾步。

下一秒,背後傳來“砰”的一聲響!那扇門在後面關上了——他被推進了一個房間裡。

這要是換個膽小的,當場就該哭了。

我還可以,大東嚥了口唾沫,自我寬慰。

他一個人的時候容易現原形,得穩住自己。

大東保持著踉蹌後剛站穩的姿勢,半佝著身體,手裡繃著線,一點點往後挪,企圖挪到靠牆,起碼有點安全感。

然而他剛退了幾步,就感覺碰到了一具身體……

與此同時,頭頂上忽然傳來呲呲的輕響,像是老式燈泡接觸不良發出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