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腔的震動帶著手指輕輕顫著,聞時的臉色當即變得更難看了。
這沒眼力見的風……
謝問咳完轉回來,也不逗人了,低聲說道:“別板著臉了,沒什麼大事。幫把手就倒,還當什麼師父。”
“我不信。”聞時頭也沒抬,手上的力道依然很重,因為表情不太好的緣故,顯得語氣冷冷的,繃得特別緊:“你哪次不是這麼說?”
謝問被這反問噎得頓了一下,一時間還真找不到可以反駁的例子,於是挑了一下眉,又啞然失笑。
他笑著抬了一下眸光,越過聞時作勢朝遠一些的地方掃了一眼,忽然問:“你看過張家寫的那些書麼?”
“沒有。”聞時全然不受他干擾。
“我倒是翻過幾本。”謝問說,“書裡寫,傀術老祖聞時——”
“……”
聞時動作一停,眼皮跳了一下。
傀術老祖聞時,就這六個字,讓謝問這樣壓低了嗓子輕聲慢語地說出來,即便語氣很平常,也透著一股……說不上來的意味。
謝問還在這六個字後面斷了一下,才繼續道:“——生性冷僻,不愛與人親近。師兄弟們都有勾肩攬背的時候,唯獨你沒有。說是三丈之內不讓活物近身。”
“……”
聞時終於抬了一下眼皮,頂著一臉“這是什麼傻逼話”的表情看向謝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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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兇我,也不是我寫的。要是我來寫,就得是……”謝問思忖一秒,信手拈來,“傀術老祖聞時幼年時候杵在爐邊盯人煮酒,結果——”
“結果你把酒煮幹了。”聞時冷聲截了話頭,順帶反咬一口,沒讓謝問繼續。
他說完便斂了眸光,手指順著謝問的上臂、肩膀摁過去,依然沒有要停的趨勢。
他是真的被面前這人騙怕了。看見手掌沒事就要看手臂,手臂也沒事,又不放心肩頸胸口。
他怕謝問現在的軀殼撐不住那樣爆發式地使用靈神,堪堪停住的枯化會驟然加速。
“行,我把酒煮幹了。”謝問點了點頭,順著他的話認下來,沒再揭他的短。而是又朝遠處看了一眼,說:“不管怎麼說,那些人從小到大淨受那些謠言荼毒。要是看見傳說中三丈之內不讓活物近身的傀術老祖當眾解人紐扣,估計會被嚇得不清。”
聞時充耳不聞,全當謝問啞了他聾了,專心確認對方的狀態。
他剛剛餘光掃過襯衫領口間的縫隙,總感覺好像哪裡不太對勁。正要去解謝問領口的扣子,就被謝問反握住了手腕。
“好了好了。”謝問終於帶了一絲無奈,“差不多了。”
他跟聞時四目相對地僵持了一會兒,忽然低頭在聞時唇角親了一下。
聞時:“……”
這個手段就很過分,傀術老祖招架不來,懵了一瞬。
“你……”過了片刻,聞時才動了一下。正要開口,謝問彎起指節抵著他的下巴,又側頭吻了他。
等聞時反應過來,發現自己已經在回應了。
謝問直起身後,聞時偏開了頭。他抿了唇輕眯了一下眼睛,似乎有一瞬間的懊惱夾雜在微亂的鼻息裡。
又過了片刻,他才猛地想起來一件事:後面還有一百來家人呢……………
聞時面無表情站了兩秒,回頭看了一眼。
結果下一刻他就變了臉色。
張家早已不成模樣的院子裡,溼漉漉的霧氣靜靜瀰漫著,在深濃的夜色裡泛著乳白色的淡光。
原本栽種在庭院中央的樹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枝幹上蒙了一層薄薄的水光,有些橫生的枝椏支稜在霧中,乍一看倒是有兩分像人。
除此以外,一個真正